从宫变那晚开始,宋家生了太多不同寻常的事,宋姀心事重重,已经连续几日夜不能寐。
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眼下这番局面。
她好像真的会嫁到秦家。
她没有返回太极殿,没有季大人出现,也没有闹到御前,母亲也不会因为宫宴挡剑一事而彻底与父亲决裂。
问题出在哪里呢?
她妹妹阿妧
阿妧和陛下
宋姀思绪万千,刚想起身坐一会,她便听到丹桂的声音在隔扇外响起。
“姑姑娘,陛下召见您。”
愣了半天,宋姀猛然回神。
虽说她早已有所猜测,但没想到陛下会来的这么快,且竟在夜半时分出现在侯府。
她自然不会蠢到以为陛下是特意来宋府见她。
至于陛下为何出现在这里,她想到了妹妹。
宋姀稳住狂跳不安的心绪,用最快的度穿衣梳妆,为了让头脑清晰,她又饮下数杯放凉的浓茶。
一刻钟后,她在听雪院西厢房的正堂里见到了圣上。
“臣女见过陛下。”
谢行之目光寒凉带着审视,他反复打量着跪地垂的女人,心里有了数。
他沉声开口:“起。”
宋姀眉目幽静,站在原地不急不躁,一瞧就是个心里能装事且沉得住气的姑娘。
谢行之稍稍满意。
“宋大姑娘好似对朕深夜到此并无太大吃惊,那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宋姀垂眸,小声回话:“应是和臣女的妹妹阿妧有关。”
谢行之勾唇浅笑,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你父母的关系已经形同陌路,只怕很快就要不欢而散,接下来宋家还会生很多纷乱如麻的事。”
这话题有些跳跃,宋姀在心里分析着这段很有深意的话,她心下有些慌乱。
一个官职不高的臣子与妻子闹和离罢了,“很多纷乱如麻的事”
又是从何而来?
她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么深的心机能够去试探一个帝王。
她很坦然,“臣女愚钝,还望陛下直言。”
谢行之姿态闲适,神色漠然,他目光扫过去,眼底的冷意毫不遮掩。
“你妹妹她当年是不是丢失过一次?这事与你父亲脱不了干系。”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没有头绪没有答案,宋姀有些应接不暇。
当年阿妧确实出过事,那时她才七岁多。
她只记得母亲歇斯底里的和父亲起了争执,随后大病一场。
她闹着出去找妹妹,但母亲二话不说将她关在院子里,府中大伯和几个舅舅常常前来二房,后又匆匆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阿妧突然回来了。
小小的孩童衣衫褴褛,浑身又脏又乱且一直高烧不退,养了半个月人才渐渐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