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鸣昏睡许久,被香料唤醒。
明晗守在他床边,道“自从上次一别,你便酗酒成瘾,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长鸣,再这样下去,坏的不仅是你的修为,还有你的身体,难道江郎君消散了,你就不要再通神了吗”
这个时候距离江临斋消散已有半年,林长鸣回山后便成日酒醉。
他见到明晗,也不起身,而是说通与不通,有什么差别最后不都是个死,只是死得早和得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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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晗道“这是丧气话。”
林长鸣翻过身,背对明晗,着窗户“我说的是实话。”
明晗说“你是因为江郎君的死,才觉得通神没有意思,可是你想想,通与不通,真的没有差别吗江郎君倘若没有通神,又怎么能在小城一事中守住天关”
林长鸣道“你这话说得不对,他通不通神,都能守住天关。
他就是那样的人。”
明晗叹气,俯身拾起地上的空酒坛“这倒也是,他就是那样的人,一个人的心性不会因为修为的高低而变化的,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把他得这般重要。
但是长鸣,他若是到你现在的模样,必会感到自责。”
林长鸣说“你不了解他,他不会自责,我什么模样,他都不在乎。”
明晗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不在乎你起来,这是什么。”
林长鸣回过身,房间昏暗,只有一处光亮,那便是明晗掌间托着的火鱼灯笼。
“我去北鹭山,在江郎君隐居的小院里发现许多这样的灯笼,打听后才知道,这些灯笼都是江郎君亲手编的,上面挂着一些词笺,写得都是如意”
林长鸣说“不是我。”
林长鸣说“从来都不是我。”
林长鸣说“丢掉吧。”
明晗出了门,林长鸣听见雨声。
那雨声淅淅沥沥,敲得他心都空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追出去。
外头漆黑,他光脚踩过水泊,溅了一身的泥。
“是我,”
林长鸣说,“都是我,还给我吧。”
明晗在院门口负着手,似是早有预料。
林长鸣跑过去,雨夜里亮着数盏火鱼灯笼,它们飘过他的头顶,每一只都坠着同样的词笺。
如意,如意。
林长鸣牵住一只灯笼,像是拽着那个人的衣角。
明晗说“早知如此,刚刚又何必嘴硬为着这些灯笼,你也赶快振作起来吧。”
他二人收起灯笼,又回到房内。
林长鸣将灯笼捧在掌中,道“多谢你。”
明晗说“你我朋友,不必多言。
我此次除了来你,还是来与你说一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