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杳面对此情此景,压住拔腿要走的冲动,一五一十交代自己去慧娘家中的缘由。
她用张婆子之前说的由头,说是为了来年开春,准备新的衣裳。
“小叔……6大人,我夫君素日不归家,家中大小事都由我一人操持,尽心尽力。”
宋远杳本想喊小叔,见他面容严肃,不近人情,只能换了称谓。
6乘书见她跪在公堂之下,仰起头,狭长的眉眼委屈耸下,失了傲气,颇有楚楚可怜。
可她一双纤手无茧,锦绣绸缎,翠绕珠围,丝毫都看不出操持过度,反而像是被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公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
“6大人又没见过,为何说我胡言乱语。”
宋远杳不甘示弱,一觑他的冷漠,又怂下去。
“若你再不老实交代,本官会审问跟你同行的婢女和婆子,要是问出欺上瞒下的供词,你就是罪加一等。”
6乘书用惊堂木一拍,浮光跃金从大堂右上方的天窗,倾斜而下,落在他那张冷清又不怒自威的面容上。
宋远杳身子一颤,双眼泛泪花。
她如今跪在公堂,还被他审问,本就心烦,还要耐着性子示弱。
可恨的是男人,心如止水,面无表情睥睨她,犹如看虫子。
宋远杳气愤的同时又听到,6乘书毫不留情,直言道。
“大周律法里有一条,案件相关人员,要是有所隐瞒,那就是罪加一等。
轻则杖责一百,重则有牢狱之灾。”
他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说胆敢隐瞒的下场。
“6大人,我没说谎。”
宋远杳再三不承认。
“牢狱之灾,无人消受,若是再不如实交代。”
宋远杳内心泛起委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想保全将来富裕的生活,何苦被他一而再再三威胁。
6乘书再次用惊堂木,敲响了公堂的肃静,也令堂下的宋远杳泪珠落下,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身子颤栗。
被吓到了?
不。
宋远杳攥紧手,想起家中贫瘠,娘亲卧病在床,遗留之际,用皮包骨头的手抚摸她的髻,虚弱道:“阿杳,我要走了。
但我不放心你和婉娘。”
“你性子不够聪慧。
有些事,还需要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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