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金银转转眼珠子,论非凡脱俗,只怕李先生都要逊色秦络一筹。
她将绣品和扇坠塞进怀里,“我这儿还有一桩活计,你肯不肯接?”
秦络正缺钱,想也不想,“接。”
丁金银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翠绿提花缎的衣裙,“雇主要求在裙身上绣出初夏的气象。”
秦络看一眼,扬起头来,“没有明确说要绣什么图样?”
丁金银摇着团扇,“没有,只说要初夏的气象,敢接么?”
秦络抬了抬眼,“看价格配不配得上我的胆气。”
丁金银开价,“三十两。”
秦络还,“五十两。”
丁金银又道,“三十五两。”
秦络一分不让,“五十两。”
“算了,我还是找李先生去。”
丁金银做势把包袱重新拴好。
秦络笑,“李先生不是正病着?”
丁金银咬牙,狠狠剜了她一眼,“所以你就趁势打劫了?”
秦络见好就收,摇摇她的手,撒娇道,“丁坊主!
丁老板,我也不瞒你,我妹妹马上要入宫,宫里什么不需要钱来打点?要是宫女太监们踩低捧高,我妹妹受欺负怎么办?我很需要钱。”
丁金银无可奈何,“你对你那傻妹妹也是真的没话说。”
秦络赶紧又摇摇她的手,眼里含满祈盼。
“坊主有生意想着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坊主稳住大主顾,绣衣坊生意蒸蒸日上,我秦家日子好过,那也算是互相成就。
我家的光景你是知道的,我父亲虽在朝为官,也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三瓜俩枣的俸禄,若不是我跟我娘私下里做活接济,哪里养得活我们那一府人?同为女子,还望姐姐多多怜惜妹妹。”
丁金银心里一动,瞥一眼她的手,一看就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从小跟着母亲打络子、刺绣,秦络的指节粗大,并不像大家闺秀的手。
她一直为此感到自卑,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的手,感觉到丁金银的目光,她局促得缩回手,藏进袖子里。
丁金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掀开衣袖,让她的手暴露在阳光下。
“躲什么?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你可知你这是多珍贵的一双手?好多绣娘生了一双水葱般好看的手,也绣不出你手下那些灵气的花草虫鱼来。
我若不怜惜你,也不会冒险同你做生意了,外面传得那样难听,绣衣坊的主顾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家小姐,要知道她们用的团扇衣裙经了你的手,我可能还得跟着吃挂落。”
秦络眼睛倏一下红了。
丁金银终究是心软,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我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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