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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离（第2页）

每日天刚亮便带着婆子一人拎个小竹篮，往菜市里去，割几两红白猪肉，一尾新鲜活鱼，一只母鸡，几样时新青蔬。

回到家，婆子烧火，章氏掌厨，添了菜油，做了条两熟煎鲜鱼，白切肉，清炒菘菜，糖白藕。

又从瓮里夹出几根脆腌萝卜，拿厚重菜刀嗤嗤切碎，往青花小碟里一放便是一道下饭菜。

李朔已五六岁的年纪，已跟着他爹李珏开始认字了。

小小年纪便颇为懂事，平日里在外头和小伙伴玩耍，回家来便帮着爹磨墨，好几个时辰，乖乖坐在一旁着自己的小人，也耐得下性子。

昏黄烛火下，一家三口围坐在桌边，享用章氏辛苦做出的美食。

章氏拿了汗巾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细汗，又把粗布围裙解下，方拿了木箸开始吃饭。

李朔夹了一片糖白藕，清甜爽口，一咬，咔哧咔哧。

小孩儿最喜欢吃这些甜甜的零嘴儿，摇头晃脑，颇为快乐。

李珏认认真真读了几年，原先浮华好动的性子被硬生生磨平，严肃老成。

一见儿子不好好吃饭，吃没吃相，李珏皱了皱眉，开口道“朔哥儿，好好吃饭，端正地坐，守规矩些。”

章氏咽下一口鲜嫩鱼肉，了一眼李珏，无奈道“也别太拘着孩子性子了，这年岁真是活泼着呢。”

李珏软了口吻道“还不是怕他日后改不过来，他年纪也不小了，想你弟弟拙哥儿当年已是私塾里人人夸的神童了。”

李朔一点没有自己正在被批评的窘迫感，好奇地听着大人口中的拙哥儿。

他已听他爹说了好几回了，总是喊他要向舅舅学，日后好好读。

“爹，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读呀”

李朔歪着脑袋问道，他很想去学堂和小伙伴一起读。

李珏夫妇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

章氏暗叹了口气，回道“明年便送你去读，年纪也最好，懂事了，能学得进。”

小孩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开开心心吃起了饭，趁爹娘不注意，偷偷吃了好几片糖白藕。

吃多了糖，他的牙会痛，平日里爹娘都不让他多吃。

李珏心事重重，略吃了几口，便歇下了木箸，回房继续读去了。

章氏则拿了针线筐，做起了衣裳。

夏日里的衫儿裁裁方便，她便扯了布匹，自己缝衣衫，还可省些钱财。

月上中天，李珏才放下手里的，草草洗漱了便上床休息。

章氏还未睡着，躺在床上打着蒲扇，扬起的风吹得纱布床幔一鼓一鼓。

李珏躺下，舒适地喟叹了一声。

“等明年，我便下场去考秀才，这次的把握还成，应当一次能中。”

李珏闭上了眼，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