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延从未陷入过这样的境地之中,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此时此刻,无论怎么选都是错,无论怎么选都会让他痛苦万分。
他应该怎么做?
他究竟应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白年忽然出一阵呻吟,捂住胸口,好像忍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白母看着任白延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焦急地对他道:“任公爵,您到底在犹豫什么?”
“当初把冬歉从孤儿院里接回来的时候,您不是就已经决定将他当成一个牺牲品了吗。”
“他只是一个连星籍都不配有的下等公民,就算是死了连一座坟都配不上,可是白年却是白家的独生子啊,怎么选择,难道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任白延并不喜欢别人用下等公民来形容冬歉,因为在成为公爵之前,他也是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平民。
但是她有一点说的很对,那就是将冬歉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牺牲他的准备。
为什么现在却心软了呢?
白母见任公爵还在犹豫,忍不住提醒道:“我知道,冬歉那张脸,谁见了都容易心软。
”
“但是公爵您别忘了,白年现在躺在这里,生命垂危,全是为了保护您,倘若您因为对冬歉的恻隐之心而让白年陷入绝境的话,别说您,我们受得了吗?”
任白延垂下来的手缓缓攥紧。
是了。
白年才是他的至亲之人,他会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来保护他。
倘若自己因为一个外人心软,那才是真正的大错特错。
他还记得,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可是醒来之后,身边甚至没有冬歉的身影。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他为了躲开自己,早早就逃走了。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活下去的话,那只能是白年。
如果不做手术,白年的死亡率极高。
而做了手术,冬歉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已经被自己降的很低很低他不一定会出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任白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漆黑如墨的眼底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他隐忍着莫大的情绪,一字一句艰难道:“我会去把他带回来。”
冬歉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又回到了阎舟的身边。
他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剧烈的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冬歉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来,虚弱的看向自己疼痛的地方。
痛觉屏蔽已经结束了,冬歉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好疼
这是最最直观的感受。
冬歉抬起眼眸,意外地现阎舟就坐在他的身边。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阎舟的旁边。
明明他之前都已经踏上回白家的路了。
“醒了?”
阎舟看向他,合上了手中的书。
那是在星际社会很少的纸质书。
在当今社会,这种纸质书已经是类似奢侈品一样的存在。
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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