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好安安静静地死在土里,他的尸骨不要被任何人现,不要有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等他放下一切,不再在意冬歉这么一个小角色之后,或许他可以大慈悲地将他葬在孤儿院,那不是他最挂念的地方,那里不是有着他最在意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嫉妒着冬歉。
原来,他一直害怕冬歉会夺走自己的东西。
这个时间上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无名无利,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博得任何人的目光,像是骄阳下天然绚烂的花火。
所以你看,任白延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果然改变了。
所以你看,他们现在都来报复自己了。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迟早会来,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木然地问着什么,仿佛在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
“是因为冬歉吗就因为冬歉死了?”
“就因为冬歉,你们都要来报复我了?”
那一刻,任白延的眼中染上愠怒。
“你不配大言不惭地提他。”
他垂下眼眸,嗓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你记好了,冬歉比你这种冒牌货重要千倍万倍。”
哈,果然果然如此。
他早就料到,有一天说不定会生这样的事情。
白年的肩膀颤动着,像是被逼到绝路一般,红着眼睛道:“任白延,这种事情如果捅出去,你会完蛋,你会跟我一起完蛋!”
“冬歉来到白家给我做手术这件事,我一个人是做不成的,你别忘了这里
面也有你的份,如果这件事情曝光了,你也逃不了!”
他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你能逃掉,你会跟我一起身败名裂,我不得好死,你也别想跑。”
白年以为自己这次抓到了任白延的软肋。
他完全癫狂了:“是啊,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诉诉苦,流流泪,剩下的事情全部都是你帮我做的。”
“你的公爵之位不是万千平民的选择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冬歉做的事情如果捅出去了,你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久?”
任白延沉默了。
白年疤痕纵横的脸上露出了点点笑容。
皮肤因为烧伤而黏连在一起,这个笑容他做的很吃力,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笑容,而是龇牙咧嘴的怪状。
他这个时候真该有一面镜子。
不过,白年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想这些了。
他就这么狰狞地威胁着任白延,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体面。
是啊,任白延不可能这么做的,他必须好好地跟他一起瞒着这件事情,因为他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头到尾,他是自己的帮凶。
可是听到白年这样的威胁,任白延却缓缓笑了,那笑容甚至有些悚然,让人头皮麻。
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微笑道:“这样不是刚刚好?”
白年顿住了。
任白延真的是疯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已经疯到为了给冬歉报仇,连自己都不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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