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人,就在楼上。
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像是怕惊动了他。
房门被轻轻推开。
现在的冬歉在做什么呢?
可能会懒洋洋地看着他给他准备的历史书籍,可能会从柜子里翻到自己给他准备的他最爱喝的茶,可能会望着房间里的那架大钢琴而好奇的弹弄一两声。
他缓缓推开了们。
想象中的画面全部失色,晦暗。
房间里的窗帘全部被一丝不苟地拉上,少年点着烛灯,身影略显单薄,白皙的脖颈上还锢着项圈。
那项圈实在算得上是粗制滥造,项圈附近的皮肤已经显出了明显的红痕。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
冬歉现在已经是血族的人了,自然讨厌阳光。
脑海中被阳光照的暖洋洋的画面被他迅抹去。
没关系。
这不是他的错。
这不是一件该责备的事情,相反,还需要好好安慰。
曾经喜欢的东西变得不能触碰,他一定很难受吧。
虽然表面上,他从来都没有显露出来。
约伦斯暗暗记下,冬歉房间里的阳光要加厚几层,不然太过灼人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会难受的。
这么想着,约伦斯缓缓走了进来。
冬歉听到了约伦斯的脚步声,转过眼眸。
约伦斯很少见过他这样卸下防备的样子。
在外面的时候,冬歉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始终笑眯眯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伤害不到他。
可是现在的冬歉,唇角毫无笑意,幽暗的烛火勾勒出他面无表情的轮廓,像是
疲惫至极,双手撑在桌面上,脊背微微弓起,肩胛像是紧绷到极致。
就好像,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这样的画面只有一瞬间。
冬歉的眼尾轻轻挑起:“约伦斯,好久不见。”
刚才死气沉沉的面容一瞬间被吹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就是因为这样,约伦斯才愈担心。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不会将心里的感觉给表现出来了。
表面上笑脸相迎,其实恰恰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无法窥见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开心还是难受,是在乎还是漫不经心。
让人心里有无限的猜测。
他是真的不在意凯英跟卡南在一起吗?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变成了血族吗?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现在成为了黎明的阶下囚吗?
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不在冬歉的笑容中。
正是这种什么也看不透,什么也不表露的态度,才让约伦斯愈心疼。
或许,这些他全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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