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苏遮月的手遽然一紧,脸色发白,“是不是因为我?”
因为她背离婚约,与人私奔,未能给他诞下子嗣。
婢女们的迟疑让苏遮月的心越来越凉。
青竹解释道:“自打夫人逃婚后,主上便沉睡在了冥堂中,若非夫人那日上山,他恐怕,”
她声音渐沉,“恐怕就不会醒过来了……”
“不会醒来?!”
那不就是离世的意思?!
苏遮月的眼瞳惊颤不已,捏着帕子的手倏然松开,
这么说,她真的差点害惨了他。
“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
苏遮月呆怔着眼睛,如珠似玉般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坠下来。
“是我对不起他……”
她这么一哭,一屋子婢女们都慌了,苏遮月本就是病人,如何经得住这样的心伤,连忙左右劝说起来。
许久之后,苏遮月终于停下哭泣,握着湿涔涔的帕子,望着里里外外围着她的婢女,摇头道,
“我如今已是病躯枯朽,有阿香一个就够了,不需你们这么多人照顾。”
玉荷闻言忙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主上的夫人,合该是要婢子们精心服侍的,这样说实是折煞了我们的福分。”
青竹极善医术,听苏遮月说病,将她纤细到好似一掐就能碎裂的手腕轻轻奉起,两指搭在她的脉上。
苏遮月用帕子掖了掖眼泪,依旧说:“本就是我负他,我又如何敢承受这些,若在临死之前叫他知道我已有忏悔之心,不牵连于我族人,便已经是大大的知足……”
这时青竹已诊治完毕,将苏遮月的手腕放回,眉心舒展道:“夫人怎么还说是病躯,该是大病初愈才对。”
她与玉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想必主上已经来过了,且已将夫人的病症治好了,只是夫人心念尚弱,便如清梦一场,醒来就不记得了。”
“什么?他来过了?!”
苏遮月素手一颤,心中惊骇滚滚。
这么一提,的确她今日身子好了不少,她还当是奔波一路后安定下来的回光返照,原来是因为他。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都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子。
在闺中待嫁的时候她对他是怕的,只觉得魑族乃鬼魅之族,应该是凶残可怖的模样,她胆子本就小,一个人不言不语地闷头瞎想,自然越想越害怕。
玉荷道:“魑族以契祝和神念沟通,于我们是以契祝,于夫人应以神念,大约是夫人与主上心神并不相通,纵在梦中,也较难见到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