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说完,她手指闲闲敲着车窗,静等答复。
雨声沙沙,满耳缠绵,沈微澜紧紧握着雨伞,后背被雨丝打得半湿。
原来这就是食人花的厉害,无论他退得多远,她都能步步紧逼,蚕食他的坚持。
顺从自己的心护她一程,分明应该桥归桥、路归路的,可那些于情于理都能拒绝她的话全都堵在喉头,不想出口。
罢了,他韬光养晦九年,千军万马都无惧,还护不住一朵恣意盛开的富贵花吗?
他转过头,对驾车的照白报上地址:“东市,窦家酒楼。”
照白笑着应声:“是!”
平日衣着光鲜的内侍,此时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打扮得像个渔翁,驾的自然也是艘贼船——只要沈郎君上了车,再去热闹的东市走一趟,公主禁脔之名可就坐实了!
他心中窃喜,不住偷笑,等沈微澜收了伞登上马车,快活地一抖缰绳,驾车前往东市。
因为搭乘马车,沈微澜到得太早,等曾寒山冒雨赶到酒楼,雅间里两个人已经喝完了一锅羊肉羹。
曾寒山见到李缬云,愣了一下,沉着脸看向沈微澜:“你没说公主也要来。”
“怎么,不想见到我?”
李缬云笑靥如花,亲手为他斟酒。
曾寒山只好在酒杯前坐下,默不作声地整理衣袍,藏起被泥水弄脏的下摆。
“三年了,经历玉郎一案,我们也该化干戈为玉帛了。”
等他一杯水酒下肚,李缬云凑近曾寒山,看着他被眼罩遮去的右眼,心底微疼,却笑容傲然,“旧事不可追,今后我会补偿你,让郭贵妃付出代价。”
“不必了,”
曾寒山低头避开她的视线,沉默片刻,又抬起头看她,“你不是什么食人花,顾好自己吧。”
左眼目光灼灼,藏着无法说出口的话,看得李缬云一阵怔忡,这时新一锅羊肉羹上桌,等热气腾腾的白雾散去,曾寒山已经别开眼,与沈微澜交谈。
“这案子经了内侍狱,便送到御史台三司会审,那帮眼高于顶的人,瞧不上我这个法曹,倒是从粪坑里捞骸骨的时候,知道差遣我的人,哼……”
他冷笑,也不怕烫,咕咚咕咚灌下一碗羊肉羹,随手将陶碗一撂。
成日与不良人厮混,养出这一身痞气,与三年前的新科进士已是天壤之别。
李缬云心里一揪,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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