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远远地看着这么一群人走过,不由想起了林中的那辆马车。
听闻裴钰身弱,今日并不出席园内的席面,阿笙一时有些好奇,这裴氏子弟都这么好看,也不知那裴钰究竟长什么模样,能让七国文人将他写进自己的诗词之中。
“阿笙。”
弄墨唤了唤原本在看热闹的阿笙,道:“这是夫人院里要的花茶,你且送去。”
阿笙后来才得知,裴氏各房虽都有正妻,但族内能唤一声夫人的只有家主之妻,而如今裴钰未到娶妻的年岁,能得此称呼的只有其母,阮氏。
阿笙微微愣了愣,此事原不该轮到她,但手上动作却未停滞,接过桃木制成的茶盘便往凤鸣苑送去。
此时尚未到午宴之时,阮氏正与几名相熟的夫人们叙旧。
阿笙刚走近凤鸣苑便闻得一阵悠悠的岐莲香,沁人心脾。
今日在凤鸣苑主事的是文清,她上前去接过阿笙手里的茶盘,便让她在外候着,等夫人们饮过觉得合适再离开。
“夫人正与人聊话,你且等着。”
阿笙得了话便顾自站在屋外端正地候着,不时听得屋内传出来的笑声。
“听闻窦氏的人也来了。
依礼,窦氏有新丧,他们不是该避嫌宴席这般热闹之地么?”
窦氏二字入耳,阿笙不由集中了精力去听屋内的话。
“窦老家主向来懂得圣心,苏府的案子是刑部判的,刑部主司可是皇帝的人,窦知雪死前敢高呼苏府无罪,那不是在说皇帝的人乱判案么?窦家也怕再有牵连,如今连丧事都不敢给她办,就这么草草埋了。”
闻此,阿笙的耳中似有轰鸣之声,屋内人调笑的语气如雪上的霜气,让人冷得彻骨。
她交叠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而后又松开。
“窦知雪原也是京中拔尖的人物,却为了一个穷秀才,落得今日这个地步,也不知该说她痴傻还是肆意。”
待那略有些聒噪的女声说完,方才有一人开口,道:“毕竟是亡人,咱们还是该要礼敬三分。”
得阮氏开口,那几人哪里还敢多提,只是连连道是,又说了别的话题。
阿笙低敛着眉目,听着这世家女子之间淡薄如水的情谊,只是幸好自己当初并未一时冲动去找阮氏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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