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琏听她刻意提到华清斋,心下会意,故屏退了庭前守着的仆从,看着阿笙道:“我知笙姑娘与九公子相识,今日前来的目的不妨直言。”
阿笙见他此番举动,心下已经知晓卫琏的态度,他还记得那日江上,百艘航渡引护他之事。
阿笙直言道:“卫公子此番通州之行,可还有别的目的?”
卫琏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娘,沉了沉眉目。
江淮之时,他便知此女聪慧,今日能亲自上府门提问此事,当是心下已经笃定。
见他并不开口,便是默认了阿笙这话。
“可否告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皇帝暗谕,辛内官亲传口谕,此事除了卫琏,当无人知晓。
“猜的。”
卫琏愕然,却见阿笙收了玩笑,“是卫公子这点兵的阵仗让我有所怀疑。”
朝廷并未公布卫氏此次南下带兵真实数量,因此未动仓部粮库,而是让窦氏为通州之行临时调集粮草,窦府能知此事亦不算难。
闻此,卫琏默了默。
“父兄身亡的消息传回帝京之后,圣上虽派人来慰问,但却未提镇南军帅印归处,卫氏镇守南境数十年,他便想这般简单将我满门的性命落到一堆金银之上。”
卫琏提及此事,却是垂了眉目,他置于身侧的手不由拽紧了身上的素服。
阿笙见他如此模样,不由感叹,少年未成却保护不再,忽然被拉到这名利权势的角斗场中,任人拿捏。
卫氏执掌镇南军多年,军心臣服,岂是一方帅印能够彻底左右的?皇帝如此刻意的行为,便是等着卫琏自行踏入这场谋划中。
阿笙看着卫琏,心下不忍,不由开口道:“卫小公子可去过前线?”
闻此,卫琏摇了摇头,“我自小身子孱弱,家中不曾让我去过边关。”
“我在地字阶学习的时候,先生曾说镇南军骁勇善战,其原因一半在于卫家练兵有方,一半在于军士彻底臣服主帅。”
阿笙刻意敛了敛眉目,语带柔软,问道:“卫公子,若是你,要掌控这二十万大军,是想要那一方死物,还是想要卫氏的儿郎?”
卫琏听出阿笙这话中有话,他细细端倪,眉目不由皱起。
“你的意思是皇帝故意以帅印激我?”
“卫公子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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