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赐婚圣旨便传到了永宁侯府。
兹闻永宁侯府嫡长女程氏嘉禾品貌出众、温良敦厚,尚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事沈云亭慕卿已久,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永宁侯府嫡长女许配于沈云亭为妻,则良辰完婚。
注
嘉禾异常平静地接过圣旨。
她同沈云亭湿着身在一起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见光后,留给她的就只有三条路。
要么骆远立刻从边关回来给她名分,让所有人知道他的态度。
要么她真如外边人说的那样,一条白绫了断了自己以正世风。
就算不了断,也该青灯古佛相伴一辈子,否则就该受尽世人冷眼。
要么沈云亭娶她。
边关战急,骆远不可能抛下肩上重任回京娶她。
活着不易,她不会为了名节去死,只是怕因为自己连累家人,让家人因她受人冷眼。
前两条路走不通便只剩下第三条路,沈云亭娶她。
这个圣旨在边关传来消息说骆远回不来之时传来。
圣旨上的一字一句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沈云亭慕她已久,这亲是他向李询求来的。
这是沈云亭的态度,妻子是他不惜打破君子操守宁愿担负不仁不义骂名也要夺来的,如珠如宝容不得他人欺辱。
而李询下了圣旨也昭示了他对此事的认可。
当今圣上金口玉言所认定之事,自是再没有人敢多嘴一句,恐防因藐视皇权而被降大罪。
圣旨一出流言蜚语渐渐消停了下来。
于嘉禾而言这是出路,也是另一道枷锁。
她同沈云亭这个亲是必须要成的。
次日深夜,沈云亭去去了永宁侯府寻嘉禾。
赐婚圣旨下了之后,沈云亭与嘉禾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门房没拦未来姑爷。
沈云亭自长廊而过走到嘉禾房门前顿下脚步,房里尚亮着灯,沈云亭抬手敲了敲房门。
嘉禾坐在妆奁前,闻声朝门望去,瞥见门上印着的熟悉身影,未作声响低头吹熄了油灯。
沈云亭站在门外,见屋里灯灭了,他明白嘉禾不想面对他。
他站在门外顿了会儿,隔着门朝里头人道“我知你不想见我,但我有话想告诉你。”
“落水一事到了如今这地步皆非你我所愿。
你不愿嫁给我,我也不愿在你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之时娶你。”
“事已至此,明日我同你一起置办成亲之事,喜服、聘礼不可能再用上次你同骆远用过的。
我会给你最好的,只盼你能稍欢喜一些。”
沈云亭知道嘉禾在屋里醒着,可她一句话也没回他。
沈云亭道“我让过骆远机会,只要他有所行动,我便不动手,加上上回成亲,两次他都没好好护着你。”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终是开了口。
她质问道“你给过他机会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战事紧急,他为一军之将,怎能为一己之私抛下几万将士你若是他,你就能吗”
沈云亭未答。
嘉禾气笑“承认自己有私心趁人之危有那么难吗你何时才能同我坦诚相对”
沈云亭低头承认“是,我承认我有私心。”
嘉禾缓缓抬头望向映在门上的影子,垂下眼帘“除此之外呢”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要成亲了,他依旧瞒着她他是前世那个人的事。
一个坦诚一个道歉,主动真诚地面对她,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