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她连忙低头捧着茶盏,不敢泄露面上的一分一毫,这段时日太子殿下一直住在她那儿,旁人不知道这伤是如今来的,只怕是瞒不过太子妃。
南殊一想到伤了殿下的后果,掌心握紧,头垂的更低了。
正前方,太子妃的目光落在那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昨日晚膳之后,殿下便去了内殿洗漱,没过多久当时在里面伺候的奴才便发出一身惊叫。
当时她正在外间卸发簪,听见动静正要进去,却不料被拦住了。
出来后便见殿下那下颚上居然青紫一片。
伤的地方不大,也并未是重伤,但——光是殿下这一点就足够严重了。
太子妃垂下眼眸抿了口茶,可偏偏殿下不允叫太医,刘进忠嘴巴更像是河蚌一样怎么问都不说。
殿下反而说是自己撞的。
屋内静悄悄地,一盏茶喝完太子殿下起身便要离开。
他顶着伤口,面容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殿下平日里本就冷,今日越发无人敢往他脸上多看一眼。
宋怀宴起身之前目光往下瞥了眼,瞧见那恨不得快要缩到地上的人后,眼神暗了暗。
他背着众人,无人瞧见面上的神色,众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离开。
殿下一走,屋内也瞬间雅雀无声,往常时日只要是初一十五这天,底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总也有说不完的话。
可今日明显被吓坏了,一群人安安静静的无人开口。
太子妃见状便也未曾多留,说了两句话后请按便散了。
南殊被那一吓腿都是软的。
竹枝扶起她时她甚至踉跄着,幸好竹枝及时面不改色地扶紧了。
今日请安,南殊都感觉太子妃的目光在她身上不知看了多少回,她知晓太子妃还是怀疑她了。
“殊承徽怎么了?”
身侧的李良媛忽然转过头,目光往她脸上打量了着。
“妹妹怎么有些心神不宁。”
请安结束后,南殊就找上了李良媛说要去长秀宫坐坐。
她如今正是受宠,主动来与李良媛示好。
李良媛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一同出了广阳宫的门,李良媛的轿撵跟在身后。
她是良媛之位本该有轿撵可坐,但是为了顾及南殊只能跟在一旁走着。
南殊回过神来看了看李良媛,再看了看身后。
她发现这人的确是七窍玲珑,上次去长秀宫还是她刚受宠的时候,李良媛坐着,她走着。
如今她的身份依旧不能坐轿撵,但是李良媛却甘愿陪她走回去。
南殊回过神笑了笑,目光落在李良媛那打量的目光时恰到好处地浮出几丝担忧:“在想殿下的伤。”
这段时日殿下除了昨日去了太子妃那儿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歇在她那儿,殿下受伤整个后宫最有怀疑的自然是她。
南殊为了避嫌只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昨日还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