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出示证件。”
原昕把警察证和提审文件递给狱警,狱警翻看完:“这边安检,然后左拐直走。”
“谢谢。”
原昕大跨步朝里走去,如果这时他能回头,就会看见庄星辰的宝马正驶出看守所大门。
半小时后,原昕急匆匆跳上大切,一脚底板油冲了出去。
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西郊老城区被蒙上一层灰色面纱,这里不比市区,路灯只稀落地亮着几盏,放眼看去黑乎乎一片。
孟媛蹲在漆黑的筒子楼道口,赵哲带人已经将柳条的住处搜查完毕撤退,只留下她一个闲人等着原昕。
她哆哆嗦嗦,不是冷的,而是吓的,她天生怕黑,时不时望向马路,又不断地来回蹦跶,自我催眠道:“我不怕,这里一点也不黑,我不怕,一点也不黑,啊啊啊啊啊——”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下肩膀,孟媛条件反射般的回手就是一拳,软绵的拳头被一只大手包裹,她这才看清:“原副!
你吓死我了!”
原昕抬手胡噜下孟媛的顶,揶揄道:“不是不怕吗?”
说完抬腿进了楼道。
楼道里黑乎乎一片,声控灯比鬼火强不了多少,稍微往里走一点,经年累月的阴湿和霉气迎面扑来,原昕和孟媛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原昕借着手机电筒在前面引路,孟媛紧跟在屁股后,她问:“原副,您去哪了?”
“我去哪了还得跟你打报告?”
孟媛撇撇嘴,但八卦之魂按耐不住啊:“您跟庄顾问还好吧?”
原昕的脚步明显一顿,随即加快了步伐,却没答话。
他侧身挤过楼道拐角处堆积如山的纸盒箱,小心翼翼踩着满是脏污的台阶,终于爬上了七楼。
走廊里的几扇门都紧紧闭着,最里面那间斑驳的防盗门上贴着明晃晃的封条。
孟媛上前仔细揭下封条,用钥匙费力地开了锁,颤声道:“原,原,原副……进,进,进去吧。”
“……”
原昕无奈摇摇头。
屋里潮湿昏暗,甫地推开门,便是一股淡淡的难闻气味。
原昕食指抵在鼻尖,打开灯,一盏昏黄的小灯泡勉强能视物,只见地板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电视柜和茶几的抽屉未关严实,已经被侦查员仔细搜查过,此时整个一居室好似被洗劫过。
孟媛站在破旧皮沙旁,皱眉看着正翻查的原昕。
“步主任亲自带人来的吗?”
“嗯。”
孟媛点点头,她不明白原昕有什么事比案件更重要,而现在还要亲自再过一遍。
原昕举着手机,半蹲在地上,沿着衣柜后的空隙、床头后和床抽屉一一扫过,随即微微皱起眉。
孟媛站在一旁帮不上忙:“原副你在找什么啊,步主任和赵副队已经搜查过了,他们什么也没现。”
原昕双手的动作没停,他来到狭小的洗手间,曲起手指一寸寸地轻敲着墙壁瓷砖,“在找到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薛定谔的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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