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犹豫了一下才询问道:“师父……那究竟何谓‘血熹’之道呢?我接下来要修行的,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隐隐约约间,她感受到来自对面师父兜帽阴影中投来的深邃目光,下意识坐的更加端正了一些。
黑兜帽女人回过头来,重新望向窗外的明月,轻声解释说道:“而今‘真武堂’之所以受‘真武奠书’的影响,尽皆成了偏执的疯魔,其最初的缘由恰恰就是因为其对‘血熹’之道的追逐。
“但须知,‘血熹’之道又岂非什么人都能修行?我暂时安身于‘真武堂’中,日日与一群当道的邪魔为伍,可这么多年来,也只见到了你一個适合之人。”
“所以,‘真武堂’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因为他们想修此道,却走偏了?”
晚香眉头随之一皱。
联想到了此间凶险之处,内心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 这俗世诸道,一个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对此,黑兜帽女人并未明确作答,只是轻飘飘的说道:“这俗世中人,大多如此,路,全都走偏了。”
晚香听得半懂不懂,想了想后又追问道:“可既然师父一番苦心是是为了能寻找到‘血熹’之道的传承者,为何当日救下我以后,还愿意与我作出约定,放我回家呢?
“若我当真一去不返,师父多年来的希冀岂不尽皆落空了吗?”
黑兜帽女人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是摇摇头,“香香啊,你可知道何谓‘三骁河’?”
“弟子不知,请师父赐教。”
晚香虽然知道面前这位刚刚认作师父的神秘女人,乃是“三骁河”
出身,但对这个称谓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三骁河’最初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纠正那些走偏之人、走偏之路。
曾几何时,我们是这浩浩俗世之中最为鼎盛的三个修者家族,一直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
“辅佐着现今已经走向彻底凋亡的‘上人’,维系着俗世殊业、乃至修者界的走向,暂时保持着‘上人’与逐渐兴盛而起的各司之间的平衡。
“前朝食国乃是在‘骁河’畔立国的,其百姓也大多要在那绵延数千里的大河两岸流域的富庶平原沃土上生存,故而‘骁河’便是那时候最高的赞誉,象征着食国的母亲河,食国根基,‘三骁河’的名号由此而来。”
晚香听得心潮起伏。
却再次回想起了上次初见师父时,对方口中说出来的“重病”
之说。
既然是如此辉煌的三大修者家族,为何会迅速走向衰败没落,乃至时到今日已经极少听闻其名声,又为何会有“病到了每一滴鲜血里”
的情况呢?
“后来的事……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族中有关此间消息大多都已被销毁,并未流传下来,我只是知道,‘三骁河’因某些原因迅速衰败,彼此间分崩离析,并与‘上人’彻底分道扬镳,彼此反目成仇。
“再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各司寻到机会迅速崛起上位,并趁‘三骁河’与‘上人’之间起矛盾,开始对‘上人’进行连番血洗,天下如此大乱,而今饕国也是如此立国。
“‘三骁河’的族人在历史长河的滚滚车轮前行中,死的死,散的散,就连我也不知道当初鼎盛的三族目前到底还剩下多少族人,只是偶尔听说有并非出身于‘真武堂’和各司的绝强修者在世间行走。
“其中七七八八便是‘三骁河’的后人,被各司称之为‘骁公’,各司忌惮着这些行事无度,难以捉摸的‘骁公’们,并因无法将之彻底根除,而展现着表面上暂时的尊敬。
“朝廷也是如此,保持着对‘骁公’的表面尊敬,避免诸‘骁公’群聚而起,扰乱朝局。
“可只有真正出身于‘三骁河’之人,才会明白,我们背负着沉重如山的的包袱,我们均已病入膏肓,前路无景!
“我们走错了,走的太远了。
“也正因如此,我不会强人所难,我也没资格强人所难,你愿意来找我,做我的弟子,只会是因为你自己想要变强,而不能是受我的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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