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婉眠怀疑她要扑到萧越身上时,那女子突然又缩回去,躲在被褥中,祈求:“求你了,别过来,求你了……”
左耳是于巧心的哀求,右耳是乔婉眠的哭声,萧越眉心突突的跳,猛的一拍桌子,整个房间似乎都跟着震了一震。
他厉声:“你谈吐尚且清晰,没有真正失去神智,对吧?你就甘心这样逃避,让你妹妹死的不明不白?唯有你能之人东家,只要你配合,他和他的手下,所有欺辱过你妹妹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那女子仍是魂离天外的模样,一边喃喃,一边落泪。
萧越指向角落里的乔婉眠:“她与你妹妹同样年岁,已经被关在那里几个月了,你也要看她求不来公道,含恨死去?”
于巧心像被施了咒,僵硬几息,缓缓抬起头,凝视着乔婉眠脖颈上那一道红痕。
巧宁身上,也有这样的伤么?
乔婉眠还来不及收敛自己的震惊表情,呆呆看看萧越,又看看于巧心。
萧越对乔婉眠道:“对,她的妹妹与你同样年岁,五日前被他们虐杀。”
算是为乔婉眠的表情找了个解释。
于巧心挣扎着要下地,乔婉眠看她面色苍白,忙上前坐在她身边,忍着抽噎轻声问:“于娘子,你有话问我?”
于巧心的手颤抖着抚上乔婉眠面颊,为她拭泪,眼神涣散,像是透过乔婉眠在看一道虚魂,“巧宁别怕,阿姐救你,阿姐救你……”
乔婉眠求助的看向萧越,不知该不该说他认错人了。
萧越径自坐在一旁的桌前,态度少见的温和,“于娘子,我知道让你站出来对你不够公平,可此案只有你才能将罪人钉死。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人胆敢报复你和你的家人,也会给你足够的补偿让你们一家换个地方生活。”
于巧心抬头,眼里没有一丝光,像两口枯井,黑暗中只有陈年的枯朽与绝望。
“补偿?”
她似是在对萧越说话,又像是在对不存在的神佛诉求,“没有家了,母亲是急症,不可能还在等,妹妹也没了,夫君也不会要我了……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吧。”
乔婉眠反握住她的手,“夫君没了就没了,何患无夫嘛……日后拿着偿金换一个舒服地方,有心情就招赘,没有便罢了,养养猫狗也不寂寞,对不对?”
萧越眉心跳了一下。
这也是她从话本子上学的?
何、患、无、夫?招、赘?
呵,好生潇洒。
乔婉眠见她垂眸不语,接着道:“眼下,你还要回老家,安置娘亲,若是一直被耗在这里,谁去管她?”
屋里安静了很久,久到乔婉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娘亲病逝时她还小,再之后,乔婉眠没有经历过失去至亲的苦痛,也不知忧心被夫君抛弃是什么滋味,她怕自己几近高高在上的怜悯让绝望者更崩溃。
身边的女子突然出一声压抑的哭声,接着像是闪电戳破积压的阴云,她的痛苦和压抑在一瞬间爆出来。
于巧心抱着乔婉眠嚎啕大哭:“我为何没有真的疯掉……疯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疯了就能去陪娘亲妹妹了,我为什么没疯,又为什么不甘心去死啊……”
乔婉眠被她捂在怀中,也跟着流泪,声音传出来闷闷的:“因为你不该死,你要亲眼看着那些狗贼家破人亡……”
萧越轻咳一声,打断乔婉眠大逆不道的言论,“于娘子,你可愿配合画师画出那人特征,日后指认他?”
半晌,于巧心木然点了头。
萧越派人请女画师,顺带传话给唐策,告诉他今夜会有人交出三皇子李承及其党羽方从政这些年来所有罪责,让他做好连夜入宫的准备。
乔婉眠一直陪在于巧心身侧,给她喂了些清粥,又帮她挽,直到萧越催她,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虽然使得于巧心肯面对现实,乔婉眠心中却难以控制的对她产生了负罪感,善意的谎言,仍旧是谎言。
脑子里一会是萧越想要收复西原,一会是方嬷嬷坐在光下向她摆手,一会是于巧心的喃喃哭诉。
乔婉眠的心思一向写在脸上,除却她梦到乔祺出事那夜,萧越还没见过她面色这样沉重,眼底那抹不谙世事的清透也被愁云覆盖。
萧越声音有些紧绷:“你生气了?”
乔婉眠不想让萧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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