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内,正堂大厅中。
为坐着一个戴着织金嵌宝石抹额的老妇人,威严肃穆,乃是卫国公府的老夫人谢朱氏。
左边下坐着一中年男人,看长相跟上的老夫人有六分相似,正是现任卫国公谢楚山,他身边坐着一美妇人,顾盼流转,便是卫国公府实际上的当家主母杨姨娘。
美妇人下的位置,还坐着一个娇俏的姑娘,看那初初在育的身段,应是快到及笄年岁了,乃是杨姨娘生的庶女谢知宁。
而谢老夫人的右边下,只坐了一位温婉妇人,就是卫国公夫人谢杭氏,身后站着她的乳母尤嬷嬷。
谢知禅跟着李嬷嬷走入正厅一眼便看见这座次,不免有些替原主难过,这深宅大院中的日子,唯一的女儿不在身边,丈夫只一味疼宠小妾,谢母该是何等寥落?
但好在她替原主回来了。
她只当看不见其他人,满心只看得见她母亲,眼中盈满泪水,奔到谢母身边,趴在她膝上就哭道:“娘,女儿可算回到您身边了。”
哼!
她就要乱拳打死老师傅!
才不会给杨姨娘挥的时间。
反正她现在该扮演的不就是不知礼数的粗野丫头的形象么?
谢夫人也心有戚戚,想着自己膝下也就这一个女儿,这么些年却受着生离,不禁也流了泪,摸着谢知禅的头安慰道:“娘的好阿缘,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娘就天天都能看见你了。”
正在母女两个抱头话温情的时刻,忽听得一个威严的老妇人声音呵斥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我老太婆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为我哭丧呢!”
谢知禅遂抬头看了谢老夫人一眼,眼神无辜地看着谢母问道:“娘,这个干瘪的小脚老太婆是谁啊?她怎么自己咒自己呢?”
一屋子人霎时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谢母也噎了一瞬,干瘪的小脚老太婆?她忍不住瞥了谢老夫人的脚一眼,虽然她女儿形容的很是贴切,可这老太婆是谢府的老太君,人人都要供着的人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真实地形容。
谢老夫人被气得几乎仰倒,手重重地拍在旁边的茶几上,连茶杯中的水都被震得溢出来,喘着粗气吼道:“放肆!”
谢楚山黑了脸呵斥道:“不得无礼!
这是你祖母。”
扬姨娘和她下的谢知宁也呆了好一会儿,随即便露出满意的笑来,深觉这嫡出的大小姐,可真是不辜负在庄子上的日子,瞧瞧这张毫无遮拦的嘴,一回来就得罪了老夫人。
听了谢楚山的话,谢知禅那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立刻变得晶亮,好似全然忘记了自己刚说过什么,只像个忽然见了祖母的小丫头,很是激动,便往谢老夫人扑去。
坐在上的谢老夫人无端被谢知禅吓得惊了神,总觉得这丫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谢知禅一把扑倒在谢老夫人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祖母,孙女好想您啊,孙女在庄子上每日都为您祈福,望您长命百岁,您怎么能自己咒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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