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安感觉自己在做梦。
一会儿好像变成了一个瘸子,被人七手八脚地半搀半拖着走,一会儿又好像漂浮在水上,和一具尸体一样轻松自在地沉沉浮浮,又一会儿似乎被架在火上烤,热得慌,他忍不住胡乱地扯衣服。
一切乱七八糟的画面被一通电话铃按下暂停键。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
霍予安眼睛都没睁,在枕头边摸索到手机接通:“谁?”
“是我。”
这是记忆最深处,霍予安至死都无法忘记的嗓音,此时带着急促的喘息,昭示电话那边的人此刻状态不对劲。
“你那边……聚会……结束了吗?”
短短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燃烧殆尽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察觉到心上人此刻正在遭受煎熬,霍予安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聚会?
霍予安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所有事情都朦朦胧胧。
但印象里,他今晚确实参加了一场聚会,现在聚会应该散场了,此刻他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休息。
“嗯,我这边已经好了。”
霍予安貌似清醒了一些,耐心安抚,“小暮,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你再忍一忍。”
“嗯,快点,我等你。”
电话那边轻轻倒吸气的omega轻声说,“回来时去西街甜品屋,帮我带一份香草奶茶……结束了会口渴。”
“行,你等着。”
霍予安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想要起身。
可动弹起身的那一刹那,他发现全身都使不上劲。
霍予安用尽全身力气,竭力一翻身——
嘭——
整个人如同一个肉沙袋一样摔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脑袋还磕在床头柜上,把霍予安磕地眼冒金星,意识从梦中抽出。
他迷茫地环顾这个中式风格浓郁的房间——这是哪?
断层的记忆很快被酒精所搭建的虚无缥缈的桥梁连通了,霍予安恍恍惚惚地想起,简暮打电话在找他,他要马上回家。
对,回家,回那个简暮他外公为了奖励他考上京大,在学校附近买来送他的一套二进四合院。
那是在霍予安看来,他和简暮同居的小家之一。
顾不上睡梦中脱下的衣服,霍予安穿着一件单薄的黑T,找到房门就推开,一头扎入寒风之中。
刚跑出房间,他就蓦然愣住。
古楼假山,拱桥鱼池,天井树影婆娑,衔着墨蓝夜幕中一轮弦月。
原来他本来就在简暮的小四合院里面啊。
霍予安薅了一把自己发胀的脑袋,把脑子强制开机一秒,分辨出自己此时的方位和简暮房间的位置,立刻拔腿就往自己隔壁紧闭的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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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烧得实在太烫了,温度源源不断地从腺体输送向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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