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斗笠便干脆被男人摘了下来。
小衙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就是那个背影,那个整个衙门上下找了七八天的背影——袁幸运!
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衙役根本顾不上看身后的阳关道及时去喊人,一人一路呼风唤雨,一直到将袁幸运逼近后巷时,抓捕队伍才壮大到五人。
袁幸运跑得十分快,多日躲藏,药断粮绝,他那不治之症竟丝毫没有加重之相,将近一里地的距离,他将沿途能用来当障碍的东西扫了个遍,两条腿依旧跑得飞快,此刻前后被五人堵在巷子中,除了依旧在咳喘外,看不出一点疲惫。
“你……跟……跟我们回去吧……”
反倒是小衙役,一路上又是跨栏又是飞檐又是爬高又是伏地,一开口便喘弯了腰,“逃不掉的……跟我们回去……一切都好说……”
一切都好说?这话说得像放屁,鬼都不一定信!
只有在这狭窄的小巷中,袁幸运的身影才会显得有些拥挤,他连回答都不想回答了,这样的话,回答的那个人才是真傻。
他再一次看看身后,巷口另一端的两个衙役,确定他们一时还不敢靠近,缓缓将手伸进衣领,掏出了一把匕,深吸一口气,紧着动手前猛咳了两口。
这就是他唯一的武器,靠着它,今日在这条小巷中,他要么浑身是血地死要么浑身是血地逃,除此之外的所有可能,都不会成为他的选择。
然而就在下一刻,不知从哪个方向——头顶的高度,传来一声口哨响,站在最后方的阳关道当下便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几乎同时,他便感觉脚下的地面一阵颤抖,身后“吧嗒吧嗒”
的声音正在靠近。
“让开!”
他甚至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自己猜的对不对,便全凭下意识的动作向前飞扑而去。
带着怀中小衙役摔倒在地的同时,身后“吧嗒吧嗒”
的声音擦着两人的脚尖飞过,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去,那东西足有两人高,不论经过谁都会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效果。
两只铁蹄,眨眼间便“次啦”
一声将堆在路边的竹篓踩成了一摞大饼,立都立不起来——那竟是一只巨大的黑马。
不知为何,那一刹那,小衙役突然便回想起了这些天刘贵枝总是指着那颗她亲自从永慈寺搬回衙门的破石头说的话:“袁幸运那时根本就不想逃,我问他问什么,他说因为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境地,想在禹城镇换一匹马都换不来,怎么跑?”
“坏了……”
想到此,小衙役心下一惊,抬手便指着对面一端的两人大喊:“拦住他!”
可一切都晚了,袁幸运早已飞身上马。
那马儿四蹄满力,只走了两步便飞一般踏过小巷,想踩死人,不过就像人捏死一只虫子。
等几人狼狈从地上爬起,他们连马蹄触地的声音都听不到多少了,只能远远看着袁幸运越缩越小,最终和芝麻一样消失在长街尽头。
至此,此次抓捕,彻底宣告失败。
当日傍晚,老衙役听到消息后便带着瞎子与刘贵枝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还不用走进巷子便能看到小衙役,人没受伤,一头乱,正坐在门口的石阶出神。
“我真的没想到啊……”
一开口,人就哭了,本来就在抽泣,塞了一嘴樱桃,更是说不清楚话了,“我哪知道啊……这都过去六七天了……”
小衙役抹眼泪,“按理说……别说隔壁西霞镇了,就是京城,这么多日子,都该够他逛上两圈的了,我哪能想到啊他人竟然却还在禹城镇没离开啊?这他娘的算哪门子逃跑啊!
?”
说到动情处,他气得直蹬腿,又往嘴里塞了两颗晶莹剔透的大樱桃,哭到泣不成声也丝毫不耽误吐核。
小衙役这个样子,刘贵枝还是第一次见。
但看瞎子熟练拍着他后背的模样,她猜这也不是小衙役第一次闹脾气了。
看到这一幕,刘贵枝叹气沉默,又觉头疼又觉无奈,目光转向了三人身后的衙门,眼看着又到了放饭的时间,院中来来往往两个守卫,又开始为牢房中的牛大奔与石海的晚饭奔波起来。
被捕多日,牛大奔依旧死咬自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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