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准备开口提醒时,只见施诗镇定自若,向法庭提出申请,请求传唤关键证人。
随后,李跛脚和张秀秀这两位饱经风霜的村民,逐一踏上证人席,他们的出现让赵梅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愤怒,仿佛不能接受这两人会成为对自己不利的见证。
李跛脚,第一次置身于这样庄严而又紧张的环境,显得格外拘谨,言语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梅对于卖女之说自然是矢口否认,但在李跛脚的陈述下,一切似乎逐渐明朗起来。
“她说,只要七百块,那孩子就归我,不让那拖油瓶再踏进方家村一步。
我觉得价格太离谱,可家里又拮据,只能讨价还价。
她强调那孩子年轻、听话,我可以随意管教,哪怕是严苛对待,也不会有人过问。
虽然七百块看似公道,但我实在囊中羞涩,而她们家急于用这笔钱给儿子成婚。
几经周折,最后敲定了五百元。
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带着所有证件逃之夭夭,甚至雇了个五大三粗的恶汉对付我。
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至今未能痊愈……”
李跛脚边说边解开外衣,展示着他身上的累累伤痕。
然而,由于他本人形象邋遢,言辞粗俗,这一举动非但没有博得同情,反而招致了旁听者的反感与疏远。
反观施诗,经过这段时间在医院的精心调养,不仅气色有所恢复,人也略显丰腴,肌肤在避开了日晒雨淋后变得更为细腻白皙。
加之她原本就有的病弱之姿,愈显得楚楚可怜,仿佛一朵柔弱待护的花朵。
这样一个柔美女子,与那位形容粗鄙的老单身汉形成的强烈对比,更加深了人们对这段婚姻背后买卖性质的怀疑与不齿。
在那个阳光斑驳的午后,村头的大槐树下,张秀秀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穿透了闲言碎语的屏障。
“分明是在进行一场赤裸裸的交易,将自己亲生骨肉当作商品,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这等腌臜不堪的行径。
一个尚在蹒跚学步时便失去了母爱的温暖,父亲亦是形同陌路,她还能指望谁来为她拨开阴霾,寻得一丝光明呢?”
言至此处,张秀秀的眼眶泛红,泪珠沿着脸颊无声滑落,仿佛是积攒已久的委屈与愤怒,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面。
触动了旁听者的心弦,他们的面容上交织着同情、震撼与敬佩,气氛变得凝重而庄严。
坐在薛姥姥身旁的时翠芬,压低了嗓音,话语间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此情此景,倒是扮演起了救世主的角色,但这些年,她又何曾真正关心过那孩子的死活?想当年,她与小诗的母亲情同姐妹,两家人还订下了娃娃亲,誓言如金,可后来呢?那些美好的约定,何时听她提及半分?”
言毕,时翠芬斜眼瞥向薛姥姥,后者则是一脸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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