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掌柜的已经吓得面色青,坐在一旁自个儿掐人中;跑堂的跟个蜜蜂样的满屋子乱飞,半点坐不住;白日里没见着的一个年轻厨子站在旁边,低垂着脸一言不;只有那年老的厨子还算镇静,站在一旁回答道:“大概十几天前吧。
咱们都快关门的时候他跑来卖过东西。”
“卖得什么?”
老厨子说:“一对镯子,雕着朱雀卧牡丹,说是纯银的,来路也干净,卖我十个铜板,算我赚大了。”
“十个铜板?”
杨心问叫得格外大声,颇有商贾之家对物价的敏锐,“这镯子岂不是米粒大小?哥,咱们能在这赚大钱。”
陈安道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瞧也不瞧他一眼。
杨心问一愣,直觉陈安道心情不大好,不等他问,便听那老厨子开口。
“唉,镯子倒不小,真也是真的,但他的东西怎么可能来路干净,我就给谢绝了。”
老厨子叹气道,“早知今日,我不如那日买了,兴许他就不至于这么晚还在街上卖货,以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那年轻厨子面色苍白,在一旁站着一动不动,乍一眼瞧过去跟个傀儡样的。
“阁下如何?”
陈安道开口问他,“可曾见过这个人吗?”
那人茫然地抬起头,半晌摇摇脑袋,余光瞥见桌上的死尸,脸色又是一阵青白不定,虚弱地瘫坐在椅子上。
杨心问收回了狐疑地打量着陈安道的视线,又看回那老厨子:“你方才说近来这一片怪事多,具体是什么怪事?”
老厨子正要回答,便听大门“砰”
地一声被打开。
紧接着,两个重物被掷在地上,落地时还出了轻哼声。
屋外月色皎洁,照得地面明晃晃的一片,屋外的人只瞧得见身影的轮廓。
白日里的那两位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领头的那个剑未回鞘,剑身上刻着枯枝抽新叶的纹样,在月色之下泛着冷白的光,脖子上的长命锁轻轻作响,确有驱邪破障的功效。
在地上的两个大汉抖得跟筛子样的。
独眼大汉嚷着好汉饶命,而另一个长髯大汉也是一片惊惧之色。
“啊!
!
!
!”
在他们破门的那一瞬间,掌柜就一声惨叫,当场晕了过去。
其余几个伙计也是惶惶不安,那长髯大汉瞧见他们,心生一计,忽然重重磕头,声音惊恐道:“这两个长明宗走狗仗势欺人!
诸位救我!”
“你放屁!”
那少年一声怒道,抬脚给了那大汉一下,“你二人在此地为非作歹,行那拐卖妇孺的勾当,还想巧言令色搬弄是非!”
那大汉也当真是豁出去了,仍是冷笑道:“今日道爷有剑,我认栽,只是这血债还望诸位记着着,必要记在那长明宗的账上!”
少年怒不可遏,举剑便要将二人就地正法,陈安道见状连忙扭头对杨心问急喝:“拦下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杨心问自乾坤袋里控出剑来,电光火石间格挡下少年的杀招,而后直逼那少年的额头。
少年神色一凛,连忙往一旁侧身,却见杨心问控出的那柄剑在自己面前分出四道剑意,道道寒芒毕露,质如磐石,将他死死地围困在了中间!
“四道剑意……”
陈安道呼吸一滞,“分明下山前的考校都只能分出三道来。”
这少年的境界已不算差,在縠纹、涛涌、兴浪、巨啸、静水之中,应当也有涛涌的程度,可杨心问一招便将人制住,分明已有境界的压制。
若是这般成长的度——怕是那采英关夺魁也并非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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