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无辜道:“他非说他也是师父的学生,与我是同门,让我称他师兄。
我觉得他是皇太子,身份贵重,不可随意攀亲,所以一时情急便道穿了他的身份。
谁料他就急了,呵斥让我跪下。”
“跪了?”
云杳点了点头,一股烟吸进嗓子,掩帕咳了两声才又说:“他很凶,提脚踹了自己的内侍,孙伯他们都跪了,我也跪了。”
裴居敬抬眸,“他让你跪了多久?”
“也没多久,大约两刻钟吧,他问了我的名字就叫我起来了。”
这个云杳没敢说的太离谱,因为孙伯他们虽然被太子屏退了出去,但是门口还有守着的丫鬟们,裴居敬一问便会揭穿。
她及时停住了话,放好银叶,从香盒中夹出一颗香丸放了上去,随后低头一手按了按自己的膝盖。
裴居敬一眼瞥见她的动作,问:“膝盖跪疼了?”
云杳嗯了一声,“厅上的地砖很硬。”
他搁下笔,唤道:“过来。”
云杳起身挪了过去,在他旁边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怎么不让人找太医来看看?”
他的目光凝向云杳的双膝,却仍旧坐着未动。
云杳晃了晃脚尖,“也不是很疼,可以忍着。”
云杳看着眼前人那好看的眉皱了起来,他说:“许太医便是这样给的嘱咐,让你疼了忍着?”
“嗯。”
云杳咬了咬唇,一本正经点点头,“许太医说按时服药还疼的话,多半是装的,别搭理,自己就好了。”
裴居敬一阵无奈,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胆子大了,对师父也敢撒谎?所以现在是装的,还是真疼?”
“装了一点点,还有一点点是真疼。”
“不好好讲话。”
裴居敬拖来一个斑竹凳,让她将双脚放了上去,拿过她扔在一旁的手炉将自己的手捂了捂,随后才隔着衣裙按在她的膝盖处,轻轻揉搓着。
“师父。”
云杳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一手撑着引枕,一手捏着腕间的珠串,许久唤了裴居敬一声。
“嗯?”
“师父,”
她又唤一声,在裴居敬抬头看她的时候,她才说:“如果我的腿一直不好,以后都不能走路了,你每日会早些回来吗?”
其实对于云杳来说,腿疼真的只是□□上的折磨而已,以前嫌苦不喝药,闹性子掉眼泪,喊疼大多是为了要裴居敬的疼爱,到现在依旧如此。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坏。
裴居敬看她这样坐着,一双小鹿眼在灯烛的光晕下水汪汪的,不同平时孤冷执拗竖着刺的模样,此时的她很乖,很灵动。
即便说出的是丧气的话,但是脸上却一丝哀婉自怜的神色也没有,好像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