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一愕,刺刺已经笑到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好了,是我不放心你!”
她笑道。
“再说了,万一有一天我爹真的找麻烦到你头上来,我要在一边才好帮你解释呀。”
君黎不显著地皱了一下眉。
他还记得那日在百戏村,自己一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与这个小姑娘保持距离,而今纵容她这样任性妄为真的好么?得知义父身死的那一刻心里的那些决心,难道因为过了这一段时日,就开始松懈了?还是因为刺刺实在太容易亲近人,让人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呢?
“那个,刺刺,我话先说在前面。”
他低低地道。
“就算……”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祠堂的门无风而开。
众人尽皆一惊,靠近门边的许山一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外面已是黑夜,淡金色的弯月被时有时无的薄雾扰得几乎无光,反而是室内的黯淡烛火,将一个不近不远的人影晃动着括了出来。
这人算不得很高大,可是便他一出现,整个祠堂竟就如暴露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之下。
许山原本想喝问一句“什么人”
,可是竟然不出声音——竟然一瞬间就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
君黎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逼得人连声音都不出的杀气。
这样的“慑场”
已经是极致了吧?便在这一瞬间,自己这里近二十个人,竟然没有办法对抗得了那一个人的杀气。
以往面对高手如凌厉,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一句“高手”
可形容了。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一瞬间因绝望而汗透重衣,是那种——根本就不必出手,就知道必败无疑的绝望。
这人一步步走到门口才站定,目光向祠堂内似有若无地掠过一遍,君黎已觉一阵寒意便如有形的冰冷物事从身上扫过。
借着烛火已经能大约看到他的样子,只见他面色青黑,竟是看不出年纪,只是一头长披落,有好几绺已显了全白;而身上却穿了一件年轻人才穿的乌红色直襟长袍,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脸上那青黑色竟似乎是种破坏的结果,根本看不出是否原本即是如此。
五官在这样的破坏下,却仍然透着种掩不住的轻倦之意,整个表情,就像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身边的刺刺忽然将他胳膊一抓。
他回头去看她,只见她嘴唇微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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