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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第3页）

崔息心情本已在溃败边缘，听她这么一说眼泪忽然落下来。

6笙吓了一跳，但下意识抱住他，她要把玉山乍崩的刹那停下。

两个人的动作将茶水打翻，崔息热泪如珠，滚烫得仿佛要灼伤6笙的背。

“云尘，昔有人王大禹，其治水之法是疏导而非阻塞，人情如水，需要流去而非留下。”

6笙拍拍他的背，轻轻安慰。

“我……明白。”

崔息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像快要淹死的人抱着稻草。

6笙叹一口气，只是说到这里还没有动真正的言语力就溃不成军，他太诚实太轻易地就将自己托付了，防备比她想得低。

崔息的确有一颗仁心，但仁心为人称颂，真正有的人却不快乐，更不知道需要多么锐利的智慧才能斩破迷障，6笙轻轻拍他的背，也想着自己的心。

泪落了，崔息却笑。

“笑什么？”

6笙轻轻松开他，然后脱下外面的衣衫，上面的泪痕斑驳得厉害，翩翩君子一生的泪是不是都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了？不知道这件衣服会不会和湘妃竹一样斑驳。

“我笑自己悟禅皆是言语游戏，无论如何辩驳，都不如这一次的桶底子脱。”

6笙感慨似得说：“是你聪慧，悟在一念之间，有我无我也是一样的。”

崔息看她长睫扑簌，忽然紧捉她的手腕，她瘦了许多，瘦得叫崔息心惊。

“阿乐，若你有难陈之情，云尘愿为你分忧。”

后面“万死不辞”

崔息忍下来没有说，他怕说得太满，6笙厌弃他，君子之行大于言语。

崔息立刻放开她的手，忽恨自己嘴拙，怎么就是难陈之情，他只是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

6笙是个太不在意自己生死的人，甚至就算零落成别人脚下尘泥也能笑说本就如此，他不忍见。

“好。”

6笙说的时候笑容隐约，近似于无，又催促他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

她自己的心虚快要藏不住。

玩弄心机技巧的每一次6笙都觉得心有所愧，或者尴尬。

崔息缓缓道来，心理防线退下后，往事虽依然在痛，但减了羞耻，拨了冗杂。

从前那一番心境又缓缓升起，如月破乌云，皎洁入心，一片光明。

说着说着，目光里的6笙的身形忽然垮塌，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