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极眼神微暗,扫了眼衣摆上她刚刚压出的褶皱,道:“也好。”
马车很快到辛府,只是没想到,刚进去,辛父就在里面等着了,她夜里出府一事,怕是瞒不过父亲。
索性把事情都说个清楚,也好不叫父亲担心。
辛姒本以为父亲会觉得她心性大变,难以解释,没想到老将军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中用,要你这样的年纪去操心这些事。
只是阿姒,你需记得一样,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不许瞒着。”
辛姒心中一暖,旁的话不再多说,只温顺应下。
“只是我将军府,此番动乱刚过,比起从前,府上的监视松泛了些,但终究不是安全的地方,你若真心疼为父,就早些回宁王府。”
辛佐棠添了一句,不容反驳,“今晚就走。”
“父亲,我……”
话没说完,辛父道:“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宁王府到底更安全,不必多说,去吧。”
·
宁王府
“瞧着殿下的样子,不大高兴。”
书房外,一小厮偷偷道。
“你胆子越大了,仗着在主子身边时间久,敢猜主子的心思。”
“小声些吧,殿下不让人到书房去伺候,肯定有要事,可别吵着了。”
那人刚说完,迎面碰上刚到府的辛姒。
“小的见过娘娘。”
小奴才意外,“娘娘恕罪,小的听殿下身边的人说,娘娘今夜不回府,如今娘娘回来了,小的这就去回禀殿下。”
“不必了,我去瞧瞧殿下。”
眼下,辛姒已经换了一身寻常衣裙,饶是浅淡的天青色,也衬得人容色无双。
她提一盏灯笼打书房走过时,见里面果然还有光亮。
梁极本就身体不好,再这样熬下去,怕是更伤根本,万一活不到登基那时候,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折返步子,推开书房的门,好歹劝一劝。
绕过屏风,就看见梁极信手拿一卷竹简,气色倒好了不少,灯下,黑素衣,郎艳独绝。
屏风后突然走出一个人,梁极也不抬头,仍旧看那卷书,直到她走到面前,影子直直落到他面前的书案。
她只当梁极看书认真,没现有人进来,正准备开口,梁极把竹简又展开些,仍未抬头,语气淡然,道:“走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