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在里面,在床榻外侧给梁极留了一处位置。
漏夜更断。
梁极服药后,压下那股寒意,回到屋内。
看见床榻外侧空出一块,在等他。
他走到烛台前掐灭最后一点光亮,缓步走到床榻边。
屋内极黑,一缕幽月。
梁极站在床沿,半张脸隐在夜色里。
眼底诡谲浮动,肆意打量睡得正沉的人。
他俯身下去,冰凉指骨缠上辛姒右手,慢慢往下滑,直至她的指尖。
底下人睡得沉,指尖蜷曲微合,梁极一点一点弄开,耐心又强硬地挤进去,直至十指相握。
她终于感到不适,手指往外抽出。
梁极不悦皱眉,在她的食指关节处咬下去。
睡梦中的人吃痛闷哼了下,手指安静下来不再抽出他的手心。
梁极乖戾餍足地笑了声,又把那只手送到嘴边,安抚似的亲了亲。
他头疼欲裂,但手里清晰的触碰几乎让他疯。
也只有睡着的时候不会躲他。
梁极和衣躺下,手里没有放开,反加深了力气,像要把人揉进指骨里。
甜丝丝的香气,笼了他一身。
一夜无梦,辛姒睡到巳时才起。
两个时辰前,辛姒隐约间醒过一次,梁极平躺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圆枕的距离,各自睡得很好。
眼下她起来时,梁极睡的那块已经冷去,人应该已经起了许久了。
腰肢懒起,辛姒下了榻,赤脚踩在宫毯上。
黑垂在身前,辛姒素手拨开。
却见食指骨上一点红痕。
想必是昨晚睡时不小心磕到了。
她的体质一向如此,稍有磕磕碰碰就要落下痕迹,常常青一块红一块。
“殿下呢?”
禾酥选了一支碧色累珠步摇递给她,回道:“殿下早些时候出府了,特意叮嘱奴婢不必叫姑娘起身。
殿下走时说下午申时前会回来,到时再一同入宫谢恩。”
辛姒“嗯”
了声,今日不仅要进宫谢恩,还要前去见过梁极母妃,梅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