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房中一切总算妥帖下来,禾酥在身旁担忧道。
辛姒沉默片刻,道:“也好。”
只是方才太医也嘱咐,他这情况,头两日最是要紧……
辛姒回头看向梁极,“今夜,便不回问雪阁了。”
她径直走向屏风外一张美人榻,这本是平日里午睡时用作小憩的软塌,但她身量纤挑娇小,即便和衣卧在上面,也绰绰有余了。
正准备睡下,忽听见里面一阵低沉的闷喘,隐隐有难受之意。
素手执起一盏铜柱台,往里走去,便见梁极眉心微皱,唇色苍白如纸。
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果然如太医所说,夜里便开始高烧。
但她把手放上去时,温凉的手心带着冷意,梁极眉心舒展了不少。
辛姒收回手,准备吩咐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取来,谁知刚撤手,梁极右手一把握住她手腕,虽闭着眼,倒是准确无误。
受了伤昏迷不醒的人,捉住她的手好像捉住一点慰藉,不愿松手。
辛姒心头一股异样感觉涌上,到底也没立刻就抽出手,道:“殿下,我去取你的药来,吃了药才能好得快。”
那只手始终不松。
也罢,昏迷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听话呢,说不定根本听不到旁人说些什么。
只得开口唤禾酥。
等禾酥把药丸取来,辛姒记得太医的嘱咐,用了温热的参汤送服。
等到他高烧稍退,这才放心入眠。
梁极昏迷着,夜里便再无人突然翻上她的床榻,搅扰她的睡意,倒是难得的几夜清梦。
第三日,李安来见她。
以为是黑衣人的事有进展,但李安道:“娘娘,罗珍坊已经把那日拍卖之物,送到皇城外殿下的私宅处,眼下所有珍品,都已在东宫了。”
说完挥手,身后便有人捧了金漆盘呈上来。
辛姒打眼瞧去,一件一件静静列在上面,即便过了两三日再看,依旧觉得华贵惊艳,只是眼下看到这些,没得心头滞。
吩咐禾酥将所有东西先收起后,又听外间有人回禀:“娘娘,陈太医回来了。”
陈琅进来时提着药箱,身上衣服微褶,一看便知是连着赶了一两日的路程。
他来时已经大致听人说过殿下的情况,但看到那道伤口时眼中还是一惊,意外了瞬。
以殿下之力,何以会受伤至此?
辛姒将他的惊讶看在眼里,烟眉添了担忧,问:“可有大碍?可会加重殿下从前的病症?”
陈琅俯身回禀:“这伤口的确是险,像是奔着取人性命来的。
至于殿下从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