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媪笑得依旧温和,“不愧是大巫的弟子,真是聪慧啊!
可是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因为簪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带着的木簪上刻的是三苗特有的黄藤草,而您头上的梳也是同样的图案。”
阿涂之前在酒馆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直到刚才梳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的梳子,才想明白,原来当时老媪看的根本不是白泽,而是自己头上戴的簪子。
簪子是很常见的款式,大街上随处都是,要说唯一特别的,便是这个簪子是之前阿粟娘送给自己的,上面雕刻了三苗常见,中原却无法生长的黄腾草。
又想到老媪的头上的梳似乎也有类似的图案,阿涂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媪微笑着听阿涂讲完,又平静地问“哦?那也只能说明我来自三苗,也说明不了什么,不是么?而且我长得这么像坏人么?竟让你直接怀疑了我。”
阿涂也恭敬地应着“是,这只能说明您来自三苗。
但是有胆量在传说中青鬼夜行的深夜还开着酒馆的唯您一人,更何况府衙已经查到感染的人都曾是您酒馆的客人。
这么多巧合,只能说明,你就是那个人。”
说完阿涂停顿了会儿,又温声说道“您不是坏人,只是个可怜人。”
听到“可怜人”
三个字,老媪温和面具破碎了,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阿涂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完全知道,但能够猜出来一些。
是为了阿筠么?她,是您的女儿么?”
之前那两个酒鬼叫人的时候叫的不是老媪,而是阿筠。
以酒鬼们的年纪,再怎么醉也不会叫错成阿筠这种明显是年轻姑娘的称呼。
阿涂还记得当时老媪表情很不自然,她曾说自己有个坠河的女儿,想来这个阿筠大概就是了吧。
“是,阿筠她就是我女儿。”
“她因何而死?”
“坠河而死。”
“为何会坠河?”
老媪声音变得尖锐又凄厉“你是大巫的弟子你不知道她为何会坠河么?”
阿涂温言安抚道“我知道她是自己寻死的,可是我想知道她为何会寻死。”
老媪颓然地说道“被人害死的。
被很多人害死的。”
阿涂推过去一杯热茶,缓缓地说道“媪和我说下吧。
我想知道到底生了何事。”
阿涂低沉的声音安抚了老媪,平静了会儿,老媪重新开口说道“阿筠爹是中原人,年轻时因为家里遭了灾,躲到了苗疆,后又认识了我。
后来我要跟着他回中原,我阿娘不放心我,让我从苗寨带走了一只蛊。
说是如果这个男人对我不好,就让我给他施蛊。
街坊都知道我来自苗疆,也知道我没有娘家人在此地,他们怕我,却也经常背地里欺负我。
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阿筠爹对我很好,我们一起相敬如宾很多年。
我从不后悔为他背井离乡,远离亲人。
只是遗憾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直到我三十多岁,才有了阿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