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丝被人轻柔挽在耳后,杨益生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杳月愣愣地望着他,大起大落之余她似乎连眼前人都认不出了。
杨益生一身军装,紧张地望着她。
身为军人,他见过太多这种被吓傻的人,泼水,大喊,或者是来一个清脆的巴掌,都是极快见效的疗法。
可眼前的杳月像只偶然停留在他指尖的蝴蝶,他的手还停在她微微颤的苍白的脸颊上,此时此刻,他们谁也没意识到彼此间过分靠近的距离。
心脏抽痛着,他只是托着杳月的脸,逼她凝视自己,最终轻声道,“杳月,是我。”
“杨三哥?”
堵在心头的那口浊气终于被吐了出来,杳月终于回过神来。
在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关头,看到熟悉的人——峰回路转,她简直连该哭该笑都忘了。
只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仰着脸问他,“三哥,我这不是死前的走马灯吧?”
杨益生失笑,一向毫无温度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温情。
他有些流连似的,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杳月,你活的好好的。”
杳月终于笑了,她想起身,却现身子早已软成一团,肩胛骨更是疼的她低呼出声。
杨益生伸手一按,就晓得可能是骨折了,叹气道,“你这丫头,跑得这样快。
我一直在后面喊你,竟然怎么都追不上。”
杳月有些不好意思,汗颜道,“我我以为是土匪。”
“我长得很像土匪吗?”
杨益生面无表情地问她。
愣了一秒,杳月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有意跟自己开玩笑,不禁觉得更冷了。
她絮絮跟杨益生说起刚才的情况来,杨益生听到喜子时,脸色难看了不少,迟疑片刻道,“我今日回奉天述职,恰巧路过此地,若不是偶然看见喜子,断是不会知道你们也在这的。”
杳月惊喜,“你见到喜子了?”
杨益生见她一脸期待,不忍让她伤心,却也是没办法,从怀里掏出一片带血的衣角。
这是喜子今早身上穿的样式。
杨益生安抚道,“我见喜子横死路边当即觉得不对,怕你有危险便赶紧追了过来。
却不想反而吓到你,是我的过错。
不过既然我来了,便不怕了。”
杳月没说话,只是偏过头去兀自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