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已唠叨过很多次了,但我真心认为……”
“也许我也是出于真心。”
她系好安全带,掏出香烟。
“要是我忽然开始像这样布置房子,长年亮着灯泡,你会有什么反应?”
“就像看到你忽然买了露营车、在地上挖游泳池,每天大嚼垃圾食品一样,我会认为你疯了。”
“这就对了。”
龙泽希说。
“听着,”
她转动着那根还没点燃的香烟,“也许我已经到了生命中某个非赢即输的关头吧,我懒得管别人怎么想,人只能活一次。
去他妈的,鬼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罗诺,这真的是一种很病态的想法。”
“这叫务实。”
“现实是,如果你死了,尸体会被送到我这里,躺在我的工作台上。
这应该让你愿意多活几年吧。”
她没做声,只是凝视着窗外。
车子沿六号公路经过遍布古奇兰郡的浓密树林和数公里不见车辆的广袤原野。
天气晴朗,但有些闷热潮湿。
我们一路行经许多有着锡皮屋顶和优雅门廊、院子立着鸟槽的朴实人家。
青苹果压弯了虬节的枝桠,沉甸甸地垂向地面,向日葵则祈祷般地低下沉重的头。
“老实说,泽希,”
罗诺说,“这就像某种预感之类的,我看见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
想想自己这一生,我觉得活得够久了。
就算别的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够了,你懂吗?我可以在脑海里清楚看见前面那堵墙,墙后面什么都没有,我的路已经走完了,我出局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决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应该的,不是吗?”
龙泽希不知该说什么。
想到她那间花哨的圣诞屋,不觉湿了眼角,所幸他戴了墨镜。
“别让这预感成真,罗诺,”
龙泽希平静地说,“有些人一直担心某件事会生,成天紧张兮兮提心吊胆,结果预言变成现实了。”
“就像秦浩。”
她说。
“我实在不懂这和秦浩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就是一直惦记着某件事,结果它就真的生了。
想象自己是个到处树敌的人,担心那些混蛋会夺取一切,结果就自己动手烧了房子,连爱马和女友都不放过。
最终当然一无所有。
保险金无法补偿他失去的一切,这是一定的。
事实上,无论如何,秦浩都输定了,就算没有失去生命中挚爱的一切,也迟早要死在监狱里。”
“如果光谈论纵火案,我还对他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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