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一时安静下来,怀南不敢吭声,低着头立在姜涞身后,这些事但凡传出去必定会被杀人灭口。
也不知谢玉蛰究竟是费了多大功夫才查到的。
“怪不得张师鸣到现在还抵死不认。”
姜涞把密信塞回竹筒,丢回给谢玉蛰。
“不过我们也并非全然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谢玉蛰低声道,“现今留任在河东府的工部司造郎中李敬查到了张师鸣藏在玉漱园里的一名外室。”
“藏?”
“是,那外室已有孕在身七个月,不日便会由李敬押解归京。”
谢玉蛰带人去查张师鸣时没能见到那传闻里受宠非凡的外室便心存疑虑。
他知道自己犯的是抄家诛九族的重罪,却把一个外室藏起来,难道张师鸣当真情深不寿?
谢玉蛰觉得可能性不大,张师鸣年近半百膝下无子,可如果那外室生了孩子,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于是临走之前特地嘱咐李敬继续搜查,果真查到了眉目。
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在水患后遍地流民土匪的破败之地还能躲过官服的查探,绝对是张师鸣提前安排好的。
姜涞眉头紧蹙,低声道,“找间客栈先安顿她,大夫和每日吃食都要照顾好,务必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
“是。”
沉思片刻,他抬头看向对座垂眉不语的谢玉蛰,面前的碗空空荡荡,连杯解渴的水都没有。
连着熬了两个大夜没吃东西,谢玉蛰一早连饭也没吃上就给他送信来。
他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不说了。”
姜涞偏头看向怀南,从他手中接过桃仁酥,揭开油纸扔给谢玉蛰,“你不饿么?”
谢玉蛰怔了怔,轻松接住那桃仁酥,不禁低笑道,“我买给世子,世子再赏给我吃?”
怀南清楚看到他眼底那片薄薄的冷雾又散了,谢玉蛰每每和他家少爷对视上便是这幅模样,任谁看也瞧不出是演戏。
他老家二牛看小翠的眼神就是这样,直勾勾的,假不了一点。
姜涞懒散地靠在椅上,闭目养神,悠哉出声,“你饿死了,皇上怪罪的是我。”
谢玉蛰抿了下唇,轻咬一口桃仁酥,很甜。
他缓慢抬眼看向姜涞,“世子明日可否带我去看一看家里的铺子?”
话音落下,姜涞一个激灵睁开眼,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谢玉蛰颇为无辜地道,“世子先前不是说要我接管家中良铺么,账本算出些问题,我想亲自去看看。”
当时姜涞不过是想给谢玉蛰一些刁难,让他知难而退,怎么看他好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的。
“你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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