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四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妇人衣饰华丽,气势汹汹,瞧着颇有身份背景。
她身前的护卫婆子人数众多,最前头的那个高大护卫十分眼熟。
陆瞳想了起来,昨日她与银筝上山,在寺门前被一华盖马车挤到一边,抢占先路,当时那马车夫嚣张跋扈,在前头对她们大声呵斥,与眼前的护卫竟是一人。
眼前妇人,想必就是马车的主人了。
陆瞳望着这气势汹汹的一干主仆,平静开口:“令郎原有肺喘宿疾,不知吸入何物,致肺宣降失调,是以呼吸气促,气郁上焦,若不及时温养后天,恐有性命之忧。”
银筝也跟着道:“没错,刚才若不是我家姑娘及时救治,您家公子可快喘不过气儿了。”
那妇人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满口胡言乱语!”
“我儿好端端的,哪有什么宿疾?你这贱民,竟然在此胡说八道,诋毁我儿名声。
胜权!”
她想也不想地吩咐身侧护卫:“这女人在此大放厥词,还将我儿做弄成如此模样,将她拿下送官,打她几十个板子,看她还敢不敢乱说!”
那护卫闻言,二话不说,就要来拉扯陆瞳,然而还没等他碰到陆瞳,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
握住他手臂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似含无穷力量,只听“咯吱咯吱”
骨节交错的脆响,让这高大护卫也忍不住面露痛苦之意。
年轻人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太府寺卿何时有了这么大派头?”
一句话,让那妇人的神情起了些变化。
陆瞳看向裴云暎,裴云暎松开手,护卫陡然得了自由,犹似不甘,正要咬牙再上前。
只听“唰”
的一声。
雪亮长刀出鞘,半截露在外头,杀气腾腾,半截藏在漆黑刀鞘中,淬着冷光,一如他面上冷淡的笑容。
裴云暎站在陆瞳身侧,一手按着出鞘腰刀,笑意淡去:“谁要动手?”
萧逐风和段小宴见状,亦上前挡在裴云暎身前。
段小宴道:“大胆,竟敢对世子不敬!”
“世子?”
妇人微怔。
段小宴解下腰牌,走到妇人面前,好教她看个清楚:“夫人莫非是想将我们世子也一并绑走吗?”
那妇人先是有些不服气般,犹似怀疑段小宴在骗人,待看清腰牌上的字后,神情顿时有些僵硬,她再看向裴云暎,目光隐隐含了几分畏惧,只道:“原是裴殿帅。”
陆瞳闻言,心下一动。
对方先叫的“裴殿帅”
而不是“世子”
,听上去,裴云暎昭宁公世子的身份还不及他殿前司指挥使的名头来得响亮。
再看这妇人的神色……莫非这位裴大人在位期间,曾做过什么让人畏惧之事不成?
妇人笑道:“我家老爷先前曾同我说起过裴殿帅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她嘴上僵硬地与裴云暎打招呼,目光却有些焦灼地看着被仆从扶起来的儿子。
裴云暎笑了笑,将腰刀收起,看向她淡道:“不敢。”
竟是不接对方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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