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缓了一口气,说道:“这丁家是不能指望了,但这漓城,也不止有一个丁家,还有……”
“母亲!”
王氏却是打断了她。
秦老太太看过来,不明白长媳打断她是为何?
“母亲,我们也不过刚回漓城没多久,您也知道,我们秦家如今尚在风口浪尖上,哪怕有人有心想要搭个手,却没多少人敢把前程都搭上。
我记得,漓城的同知赵平,就是蒙家三奶奶的表兄。”
王氏淡声说道:“我们秦家,相当于是在蒙家的眼皮底下活动,这一来一往的,动作太大,架不住会报到蒙家去,只恐又起事端。”
秦老太太抿起了唇,从长媳这话中,她已清楚秦家如今处境比想象的还要难些。
“所以母亲,如今我们若要冒然拜访,也恐怕有人会顾忌这赵家和蒙家,哪怕有心帮忙,也不敢了,毕竟人都有私心,没有谁可以为了情分而顾前程不要。”
换了秦老太太,只怕也不会。
王氏继续道:“母亲,我们不妨先安稳下来再谋其它。”
“可我们等得,我怕伯红他们等不得,这边天气也凉了,更何况那西北地区?”
秦老太太想到几个儿孙和老头子,心里就痛得不行。
王氏想了想,便道:“母亲,我们也不止这些人能搭手,还有西儿。
而西儿和赤元道长,乃师徒,赤元道长当年更是点拨了我们秦家,咱们家的事他心里有数,若能帮忙往西北打点而无后顾之忧的,也唯他而已。”
眼皮子浅
王氏为了安抚秦老太太,还捡了秦流西说过的好话去安慰她。
“……西儿说了,赤元道长曾给父亲他们卜了一卦,说他们会有贵人相助,能平安到达西北的。”
秦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顿时大亮,抓住她的手:“此话当真?你没在哄我?”
王氏笑道:“我怎会骗你,彦儿他也在呢,我这当娘的,难道会想他不好?”
秦老太太听了这话,看着王氏明显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难为你了。”
论苦,秦家人人皆苦,可王氏却是几个儿媳中最苦的,她是长媳,有着长媳的责任,而她也是母亲,可她亲生的也只得一子,平日里当眼珠子的看着,可这个孩子,却是跟随父辈上了那西北的苦地。
只因他刚满了十二岁。
试问哪个当娘的舍得?
别看王氏跟没事人一样,瞧这眼皮底下乌青的,也不知多久没睡过安乐的好觉!
还不是因为心里存了事,惦念儿子给熬的?
王氏鼻子一酸,仍强撑出笑容,道:“所以母亲,您别太费神了,还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如今我们一家子还得靠您这根定海神针镇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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