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书兰、常书月、陈刚三人,都是县一中的学生,各自拿了三块五毛钱,分头去找班主任报到了。
陈力、陈翠兰两个人,情况特殊,一个是初中没毕业就辍学的,一个是高一第二学期辍学的,所以,得到教务处去报名。
文老师的作用,终于挥了。
姐弟二人来到教务处,对方一听名字,看了一下李家咀大队部的介绍信、苦水镇初中的‘肄业证明’,就很爽快的给他们办了入学手续。
教务处的老师姓郭,叫郭凤英,是一个疏朗、大方而慈祥的女教师,年龄偏大,至少5o岁左右,戴着一副很精致的黑框眼镜,说话很好听。
“你叫陈翠兰?你爸爸是陈耀祖?”
给陈力、陈翠兰姐弟报了名,郭老师收下7块钱的学费,放下手中的钢笔,笑眯眯问陈翠兰:“你爸身子骨还硬朗吧?”
陈翠兰点头:“还行吧,就是吹风下雨天气,关节疼痛,老毛病了。”
郭老师点点头,转头看向陈力:“陈力,你初中没毕业,还当了两年多的社员,直接上高二,能跟上?”
陈力有些拘谨的说道:“试试看。”
郭老师点点头,指着窗外:“看见没,那一片就是学生宿舍,从南往北数,第四排是高二男生宿舍,第五排是女生宿舍,等会儿你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陈力姐弟赶紧道谢:“谢谢老师!”
郭老师笑了笑,补充一句:“你们安心学习就行了,学籍、毕业证什么的不用操心,学校会给你们办妥。”
姐弟俩一听,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自然又是一阵感激,说了好几声‘谢谢老师’,这才出门。
“姐,这位郭老师认识大伯?”
两个人拉着架子车,走出去十几步,陈力忍不住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啊,”
陈翠兰也是一脸的茫然,“我从来没听他说过,还认识人家一中的老师。”
陈力闷头拉车,心下大致有了一个猜测:‘这位郭老师,应该是大伯陈耀祖某个战友的爱人吧?’
一次进山打猎,听大伯隐约说过,当年,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友中,只有大伯因为没文化,复员回家了……
“哟嚯,哪里冒出来的破烂王啊。”
“拉着架子车上学?”
“看这架势,是把你们家都搬来了?啧啧,这铺盖卷子,这坛坛罐罐的,啧啧,还有一口大缸啊?”
“哈哈哈,你们都来看,这是我们陈家沟的陈力,陈大公子……”
就在陈力、陈翠兰姐弟二人拉着架子车,经过一排平房拐角处时,几名一中学生突然起哄,好一阵阴阳怪气,嘻嘻哈哈。
却是同村的陈抗美、陈红卫、陈卫国几个。
带头挑事的,自然是陈抗美。
这货也来一中念书了啊?
想想也对,上一辈子,这货高中毕业后,在生产队当了三年会计,恢复高考后,补习五年,终于考上一个煤炭中专,毕业后分配工作,竟然一路干到了红宁县粮食局长的高位……
陈力眯了一下眼,面无表情的说道:“陈抗美,你敢惹我,我就把你调戏李家咀李红卫的事情捅出去。”
陈抗美一下子就闭嘴了。
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还略带一丢丢的青紫,后槽牙一咬一咬的,却终究再没敢吭声。
陈力则拉着架子车,埋头向前,扬长而去。
陈抗美这家伙,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他老爸一个德行,管不住下半身,最后,他爸陈耀荣花了3oo块钱,才把事情压下来。
在这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绝对是大事。
陈力心下思量:‘要不,最近抽个时间,先把这货给送进去,让他嗑几年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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