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正要再说,梁储开口道:“陛下,如今大行皇帝尊谥已定,其次则是殿试了。
这策题,陛下当开始斟酌了。
殿试之前,经筵只有一次,老臣请陛下早开日讲。
舜卿、惟中二人既被陛下点为日讲起居注官,正可日侍左右。”
严嵩心里一颤,把对梁储的感激压了下来,表面波澜不惊。
杨廷和则深深地看了梁储一眼,难道民间对多年前的恩怨议论纷纷不需要先想办法平息、引导一下?
从初三提出追谥于谦这件事以后,不单京城,随着消息传开,议论是越来越多了。
也只怪初次朝会的大礼之争、日精门火灾事件和追谥于谦这三件事离得太近,这不由得有些爱表现的人多多大放厥词。
而杨廷和因为不知道朱厚熜准备在于谦这篇文章上玩那么大,所以根本摸不透皇帝现在真正的目的。
现在,梁储这个“首倡者”
倒是显得对追谥于谦一事并不迫切了,反而开始为严嵩、刘龙二人铺路。
日讲,可谓“帝师”
了。
杨廷和因为应激反应,哪怕见到了皇帝在经筵上的表现也没急着第一时间建议把日讲也搞起来。
随后追谥于谦一事石破惊天,他这几天也忙着想用这件事的象征意义达到一些目的。
结果被梁储抢了先。
他这是提携一同奉迎新君的崔元姻亲,还是严嵩?
想起几日前严嵩到文渊阁拜会梁储,杨廷和眼睛微眯,不动声色。
朱厚熜的目光落到了严嵩身上,嘴角露出笑容。
严嵩老师啊,那他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学的东西。
旁边的刘龙一边头皮发麻,一边又有些小不带劲:日讲起居注官是两个人啊!
陛下你不能也看我一眼?
可等到朱厚熜又看向他时,刘龙又不禁脚趾一紧,抠起官靴来。
“日讲……”
朱厚熜的目光看向四位内阁大学士,“也好,御极之初诸多事务繁忙,朕也需要熟悉内宫诸衙,倒是没有先把日讲办起来。
梁阁老所言极是,关于这策题,朕有些疑虑之处时身边也该有人能问问。
那日讲就从明日开始吧,严卿、刘卿,今日要辛苦你们先做些准备了。”
严嵩和刘龙这才离了座行礼:“臣遵旨!”
机会,就这么来了!
杨廷和百感交集。
重设日讲起居注官虽然是他提出的,但皇帝早就有这意思,算不得他杨廷和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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