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便是立冬,不过区区几日,天气开始降温,琼思里外皆燃上了暖炉,沐锦的衣裳也多添了几件棉制的。
自那是回来,隐隐中宫禁对她严苛了一些,除了偶尔太子妃会过来寻她坐坐。
二哥身处宫外,自然不能琼思斋,于是过来数日,皆未有见面。
不过楚王府偶尔也会送些小玩意过来,给沐锦解解闷,就像曾经他总会留给她一些宫外饰物。
之前昭宁公主的婚事定向在京城是传了一波,皇帝迟迟没表态,魏皇后便借着早年间与南阳老郡王的情义,便将南阳王传入宫见见。
南阳王如今是没有在齐州时那般滋事,但到底是在南境名气大,皇后见见也无妨。
沐锦从南阳王府宴后,便没再见过此人,听闻近来在为皇上做南境水师的校场演练,气派威风着。
那南阳王来凤仪宫时,礼节恭谨,魏皇后借此问候在南境的老王妃。
老王妃亦是上了年纪,南境毕竟是蛮地,不如京城民熙物阜,何苦在外受罪。
此话多多少少有将老王妃送至京城的意思,南阳王仅是笑笑便将话绕开。
沐锦在一旁极少接话,心思本就不在此,所以便兴致恹恹,倒是说到老郡王时,她有几分兴趣罢了。
魏皇后像也是觉察沐锦的心思,不没再让南阳王多留,茶点之后南阳王便离去了。
凤仪宫中,魏皇后拈茶盖拨弄杯中茶叶,淡淡道“这南阳王是不入你的眼里了。”
沐锦低着眉眼,神情淡漠,不作回应便是默认了。
魏皇后轻抿茶水,昭宁的脾性,她自来知道,从不来沾花惹草,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不会过问半分,也从来不是个凑热闹的人。
站在凤仪宫里,心思能飘到九霄云外,双眸不是窗外的树,就是桌上的点心,以此来回避。
心里只装得下一件事,一心两用就是要了她的命,南阳王不入她的眼,说再多都无用。
皇后将南阳王叫来,便是为了昭宁的反应,不入眼也好,省得她担忧昭宁对此人倾心。
魏皇后若有所思,将暖茶放下,开口道“明儿朔日,鄞儿将入宫给本宫问安,想来该准备些他吃的,你也过来陪着吧。”
此言道后,旁的沐锦总算是有了些反应,秋水盈盈的眼眸轻轻望过来。
“是,母后。”
魏皇后微微打量片刻,抬手轻轻抚额,像是有轻叹一息,便让其退下了。
沐锦微顿,福身行告退礼,罗裙袅袅,倩影多姿。
魏皇后侧眸着已凉的茶点,片刻沉思,挥手便让宫女端下去。
从凤仪宫至琼思斋,途径碧池居,路程不远,沐锦便未乘步辇,步行而回。
行于游廊时,转角便再遇见南阳王高袭。
沐锦是有些意外他没离去,倒像是在此处等着她,让她有些局促。
高袭华袍整洁,行上前来,见沐锦微微蹙眉,便道“公主不必紧张,本王并非恶意。”
“方才在皇后跟前不便多与公主闲谈,听闻之前宴席上害得公主酒醉难回,本王着实羞愧,特与你致歉。”
沐锦听此,才松缓了眉目,回道“是昭宁不胜酒力,无关郡王爷,不必往心里去。”
南阳王神色微顿,似有片刻沉凝之后,开口道“公主殿下,本王是个粗人,不会文人般的含蓄,我心慕公主多年,还望公主知晓。”
沐锦微微怔住,不禁退了半步,望着眼前的人,他神情认真,言语直接,倒是让她错愕,头一回见人这般直接的。
高袭颌首作礼,继续道“京中皆知本王是为公主而来,所以便不藏着掖着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沐锦收敛神色,眸色回避,回道“多谢郡王爷的慕,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昭宁怕是无福承受了。”
高袭眸色略黯,道“本王会为此争取的。”
沐锦他一眼,心中慌乱,自然不想将话说得不留情面,淡漠回道“南阳郡王说笑了。”
言罢,她再不作停留,越过高袭的身形,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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