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笑了:“老太太何必急,你家生意这么好,许是媳妇累坏了,让她去开几副补药调理。”
老太太很和气的点点头。
我闲闲地看着街景,耳边听着老太太的絮叨,这茶水一杯又一杯喝着真是清冽,屋里的光线渐渐有些微弱了,老太太也放下了针线开始喝起茶来,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听到楼梯口喜珠在唤我,我起身向老太太道谢告辞,她也起身送我到门口,这浮生半日闲我已经很满足了,门口庐阳将马车牵了过来,上车之后我透过纱帘向阁楼上看去,老太太仍在窗口满面慈爱的看着我这里。
回到虚云观,戚道长已经先回来半个时辰,我让荔夏去跟戚道长说我有事相见。
“鱼大人这房间堪比金枝玉叶的摆设。”
戚诚冲打帘走了进来略微看了看对我说道,她面上极有容光看似心情很好,“道长自幼便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本官不过是得太后看重又想着怕布置差了有失皇家体面,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恩宠。”
我邀她坐下,上了茶,又从袖里摸出金迷景的合约给她看,“太后的意思是让道长以后常住虚云观,只管来去自由。
太后甚是可惜道长一身医术,想着你闲云野鹤自在惯了,若是开一家医馆,难免琐碎杂事甚多,不如去一家清净点的药铺坐堂,既是积了功德又不至于过度劳累烦恼。”
她听完甚是感激,只说太后已经考虑周全了,一切按太后的安排来做,我方才提到姜太妃,还说她已经到宫里去求了太后,姜府的拜帖现就在太后桌上摆着,太后想问问道长的意思。
当年她为尤不如悔婚的事情京里各府都是知道的,师父肯定会说是姜府托他来劝道长看病,如此各方面的条件做齐了,戚诚冲自然是推辞不得,姜陌上便成了她回京的第一个病人。
我送走戚道长之后,喜珠在我身边小声说:“若给人看病,太后一道懿旨便可,何必生出这么多磨折。”
我转身回到位置上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长们的脾气都有些随性,若她不愿意,姜陌上在京里由这么多名家御医都没有看好的病,她随便一个借口便说治不了,谁还能有什么理由强迫她?既或是被迫去治好了,若她心头不舒服,给你留个病根,终究还是个祸害。
这病得她心甘情愿去治。”
“奴婢愚昧。”
“你现在就回宫里去取拜帖,回来的时候到姜府通知姜夫人明日一同去谢府。
另外回太后说明日我要去谢府,太清宫那里看派谁去?”
我也不让她收拾桌上刚刚请戚道长喝剩下的茶盏,只说快去快回。
喜珠飞快的就出去了,显丽姑姑在房间中整日里不是熏艾灸便是捣鼓膏药不出门,也不过问我一天在忙些什么。
天擦黑的时候喜珠就回来,她把拜帖递给我,又说姜夫人明日亲自到虚云观来接我们,听完我让她自去厨房里吃饭,荔夏在门口探出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睛一笑便成了弯月,“喜珠姑姑跟奴婢来,奴婢将饭菜搁在蒸笼里的,就等姑姑回来吃。”
我和喜珠都笑了,有一个小孩子在身边确实欢乐许多。
第二日卯时刚过,姜府的马车便到了道观外,道长们还在上早课,山门尚未开,看门的将姜夫人引到小院的时候,我忙迎了出去,“戚道长上早课还有一会儿就回来。”
“不催不催,我这是心里高兴的,忍不住提早来了。”
江夫人今天一身深蓝色锦缎绣蝙蝠雀鸟茶花的大妆外衣,头上盘云髻插的丹凤朝阳纯金簪,当然见亲家自然比较隆重,她拉着我的手:“陌儿这病无论治到怎样,咱们姜家都记太后的好。”
“谢谢夫人。”
正说着戚诚冲就回来了,“夫人,这便是戚道长。”
戚诚冲向夫人做了拱手礼,姜夫人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双眼竟有些泪光:“陌儿的命便交给道长了。”
戚诚冲大概没有料到姜夫人如此急态,想来病情确实危急,便直接说:“既如此,咱们也不客套误了时间,还是赶快去看看病人。”
姜夫人拿娟帕抹了抹眼睛,点点头,我们一行人便向外走去。
四角翘檐的马车挂着翠绿的幔纬在晨风中飞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谢府,门口早有家丁得了信儿候着,上前来将马车引到前院,家丁退下之后,有老婆子上前来打起厢帘扶我们下了马车,引着直接去了姜陌上的院子,谢夫人已经在堂屋正襟危坐,见我们一众人进来便起身迎上来,“今儿一早送信的来说请了戚道长来看病,可把我高兴的,来,大家往这里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