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人了,只知道贪玩儿,看日头都要到正中了,还不快去做饭?先去给你姐搬张椅子出来。”
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搬了一张竹椅来放到院正中,“阿织坐,咱们在这里晒会儿太阳,赶了这么久的路抖得骨头疼。”
我也搬了椅子,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话:“再过上十天我就去找爹爹,各地正好是腊月回家过年的多,路上走着也安全,我想着初二走,半个月应该能到,二叔熟悉了路程再往回赶就快多了,能赶上回家过年。”
徐嬷嬷慈爱的我摸着我的头,“阿织,你见多识广,如此安排,定是妥当的,这些天你只管好生休养。”
我将头歪在徐嬷嬷的腿上,突然一张脸也歪到了我眼前:“姐姐,你这个疤是怎么了?”
我忙坐正了身子用手摸了摸脸上,原来我歪脸扯动了贴上的那个胶皮,给翘起来了,我将下颌那个假疤扯下来,“我是这里不舒服,贴了点东西。”
桃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眨吧眨吧,然后就笑了:“我以为姐姐这里是一道疤痕呢。”
“以后我不舒服的时候都会贴上去,可能有点丑。”
桃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哪里丑了?就是黑了点,不晒太阳就好了,一定是漂亮得很的。”
“小姑娘好看是一件好事,可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不能只是靠好看生存,因为迟早有一天还有更好看的人会出现,或者天天看着也不觉得好看了。
所以无论你做什么,还是要看自己学的本事。”
我对漂亮一概是漠视的。
桃谷似乎听懂了认真的点点头。
“那阿织回北方这一趟正好,”
徐嬷嬷仰头晒着太阳,懒洋洋地说,“桃谷便陪着你姐姐回去一趟,出去见见世面,也跟你姐姐学些规矩。
这一路上互相多个人照应,我也放心些。”
徐大在厨房内喊桃谷过去帮忙,平日里看庄子的是一对乡下无儿无女的贫穷老夫妻,看着甚是淳朴,手脚也勤快。
“姑婆把桃谷交给我可放心?”
徐嬷嬷笑了,“老身是知道小姐的,虽没有亲自看着你长大,老爷夫人悄悄来庄子上的时候说起你都是赞不绝口,而且让桃谷陪着你去多一个人也好多些遮掩。”
我低头想了想也是,信王一定判断我无亲无故,在外头的盘查就是对一两个人的自然更紧些。
“那姑婆放心,我到了爹爹那里就让二叔桃谷回来。”
“也不知老爷如今怎么样了?”
我垂着头,此时离相见越近,心里越是忐忑,“上个月皇上大赦,爹爹有减免罪在当地是自由的,我这次去了就会一直陪着爹爹不再回来。”
但我终究是乐观的,心里也充满了欢喜。
徐大吃过午饭,便回铺面上去了,桃谷便拉着我在田埂上到处闲逛,乡下田间空旷,午后的微阳仍有些薄雾朦朦胧胧,在不同的境遇下所看到的风景,心情也是不同的,我只觉得此时多年未曾感受到的那种温馨自在,让我犹如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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