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一宿无话。
岂料,次日一早,满京城里都在传南平王府要与魏国公府结亲之事,就连府中的采买管事一出门,街头小贩都是满嘴意味深长的恭贺之语。
方嬷嬷提起此事时,崔氏正跟徐敏在下棋,闻言,手中的棋子一落,砸在棋盘之上,乱了一盘棋局,崔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敏也愣在当场,问道:“嬷嬷,你说什么?谁要跟南平王府结亲?”
“唉,说是国公爷昨日席间已收了南平王府的信物,席上有不少官员,不知哪个多嘴嚼舌的,如今满京城,上到为官做宰的,下到贩夫走卒,人人都道南平王府要与魏国公府结亲了!
我打厨房那边回来时,翡翠正请了大夫进荣安堂呢,老太太被气得不轻。
大老爷和大太太真是……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说好。”
方嬷嬷一面说一面摇头,这南平王府的小儿子,不就是那日出门她撞见的那人吗,这哪是什么良配啊,这桩孽缘真要说起,三房也是丝丝缕缕牵扯其中啊。
徐敏白着脸,看向崔氏,急得语无伦次:“娘,南平王府那姓冯的,我们那日去探望嫂嫂,表姐和红渠打的就是他,二姐姐怎么能嫁给他呢?这……大伯父和大伯母怎么会答应呢?娘,你想想办法。”
崔氏摇头叹道:“傻丫头,南平王府这架势,对结这门亲事是势在必行。
否则哪有昨日夜里收了信物,今日就满城风雨的道理?他们是知道大房好糊弄,老太太不好糊弄,这是在逼你祖母啊。”
“那,二姐姐怎么办?”
徐敏红着眼睛问。
崔氏和方嬷嬷皆叹息不语。
“不行,我去见二姐姐。”
说着,不顾崔氏的反应,提起裙子就往春晖院跑,碧螺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徐敏一口气跑进徐玫的卧房,只见谢蓁正揽着她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徐玫背对着门口,伏在谢蓁的肩上抽泣,谢蓁红着双眼,无声地冲她摇摇头。
“二姐姐!”
徐敏唤了一声,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人挤在那张贵妃榻上坐着,一言不,各自红着眼眶。
半晌,徐敏一跺脚,扳过徐玫的脸,眼中迸出坚毅的光,道:“二姐姐,别怕,咱们可以想办法,让冯家退了这门亲事。”
徐玫苦笑一声,道:“怎么退?从祖母寿宴那日南平王妃送镯子送饰那时起,我娘便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王府多好,冯家多好,今晨,你们没见到他们的脸色,只有在提起这门亲事时,他们才会对我笑得那么和煦慈爱。”
说到此处,徐玫的神色既痴迷又凄惶。
徐敏一咬牙,道:“走,我们去明恕堂找大嫂去。”
说罢起身给谢蓁打了一个眼色,两人架着徐玫就往外走。
卢兰芝正和流霜在清点自己的嫁妆私库,忽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靠近,她不禁拧起眉头转身,正要训斥两句,定睛一看,见是徐敏三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于心,展平了眉头,对她三人说道:“我没曾想,你们竟会来找我,过来坐下说罢。”
徐敏和谢蓁推着徐玫上榻坐了,沉月捧上茶来。
卢兰芝看着徐玫红肿的眼睛,叹息一声,道:“我如果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待怎样?”
徐敏张口就要说话,被谢蓁按住了,只见谢蓁对她微微摇头。
徐玫呆呆地看着卢兰芝,喃喃低语:“如果,大嫂都帮不了,那,我,我便认了吧。”
“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自己帮自己?”
卢兰芝忽然难,直直地盯着徐玫的眼睛。
徐玫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神,又慌乱地低下头,讷讷地说:“我不知道,我,我……”
“二丫头,你还记得当年我将你乳母撵走之事吗?”
徐玫一愣,她不知为何卢兰芝忽然提起此事,脸一红,羞愧地低下头。
卢兰芝也不要她的回应,自顾自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当年你的乳母偷卖你的饰、克扣你的月银,拿去赌博,暮雪奈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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