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嬴着着思维飘得有点远,想起李唯教山贼玩骰子的办法,仍旧感觉不稳妥,说了一些担忧之处,李唯却完全不以为意。
要不说古代人见识少,就是没见过后世为了赌钱卖儿卖女倾家荡产的人。
李唯手上上药的动作不停,随口道“我跟你说,赌博、吸毒、上床,这三种事,大多数人刚开始都很沉迷,一般开了头的几天根本收不住。”
她是说者无心,但对赵嬴来说当真是听者有意。
反正赌博吸毒他没听进去,“上床”
这两个字却振聋发聩,一时间在赵嬴脑海里“咣”
的一声激起千层浪,把前几天他二人在野外巫山的画面全给震了出来。
此刻李唯的手指还毫无自觉性的在他手腕上涂来涂去,醒神的赵嬴立刻像被烫了一下,猛的收回手。
药罐落地,碎成了几瓣,屋里一时间安静的吓人。
“不涂就算了。”
李唯声音平静,擦了手将未用的白布带扔在了矮几上。
赵嬴抻着自己的手腕,面颊泛起一层轻轻的薄红,他望着别处,脑袋里乱七八糟,这会一点也不想跟李唯说话。
李唯听到有人敲门,是山贼来送米粥。
她摸过去一开门就被山贼塞了一个盛粥的瓦罐,那人急得不得了,一溜烟的跑走了,嘴里说着“我们二缺一叫地主呢,不能耽误”
李唯似笑非笑,抱着瓦罐又摸了回来。
她自己模模糊糊的倒了一碗粥喝了,喝完才发现,从刚才开始赵嬴这“孔雀小公举”
就没出过声。
“赵嬴。”
李唯不是好脾气的人,她没心思天天给一只炸毛作妖的猫顺毛。
赵嬴不爽了就冷嘲热讽不搭理人,这一点让她很不过。
李唯这会也有点无名火,放下碗平静道“赵嬴你嘴还行吗,不说话可以,难道还耽误吃饭”
赵嬴垂首跪坐,听到她说话,眼神游离的移到她身上。
赵嬴的眼睛生的十分迷人,美不在桃花、柳叶那种魅惑人的眼型,而是他沉黑的瞳仁好似敛足了万千华光,人的时候魅力十足,既锐利又深邃,若是再带上一点傲慢又戏谑的笑意,说不定真能迷死一整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
但那眼中若是长久的只为一人停驻,那就干净了,深情了,惹人沉溺了。
可惜李唯现在是个半瞎,别说赵嬴她的眼神,就是赵嬴的鼻子眼她都不清。
“我我刚上了药,动一动渗血。”
赵嬴嗓音原本就低醇磁性,而今抿唇低语,旁人听来自是特别动情。
他说着,不自禁的希翼目光便从上扬的眼尾处流露出来,瞟在李唯身上,又戏鱼一样灵动的游开。
可惜李唯现在是个半聋,也就凑合着刚能听出赵嬴说了什么,至于音色如何,她实在享受不到。
李唯冷脸道“那你要怎样”
“你、你喂我。”
赵嬴好不容易把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有点备不住,耳垂以下红到了脖颈。
“嗯”
李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明明听见了”
赵嬴搓火,这种话他是实在说不出来第二遍。
李唯想都没想就冷笑道“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