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东西很慢,嘴又绷得紧,一块面包半晌才咬出来几个缺口,应该是刚才没注意,从袋子里落下来的。
风呼啸啸从缝隙中吹过,有点凄凉,越清沉默着俯身,把那把主人溜之大吉时遗失的伞捡起来,把带子拆开,抖完水,再仔细系好。
他没急着下车,当然不会还要去讨人嫌,只是结实骨节按着伞把,把这动作无意识地重复了几遍。
不行,得反省。
越清往后一靠,眉心蹙了一下又松开,把刚才自己“差不多知道度了”
的想法拎出来,重点批评。
度在哪,不是他能决定的,是项葵决定的——她在线上答不了话也是一样,动辄“家里突然停电”
“刚刚不小心踢掉电源”
的,难道能指望线下突然大发神威对
答如流么,做梦都没那么快。
推一下就得了,还想追着跑,这不找打吗。
还是他的问题。
二十几岁的人了,要懂分寸。
越清脸埋在阴影里停了会儿,把手机拿出来,解锁,给置顶发过去条信息。
现在是六点四十二分。
过了不知多久,屏幕才缓缓再度亮起。
【小色葵:?】
七点十二分,越清垂眼对比了下时间,下车锁门。
半个小时,是平常项葵回他消息时长的十倍。
越清顶着张挺懒散的英俊面孔,进行了会儿曲线分析,按他多次被当腊肠晾着的丰富经验,目前情况比他想象得要好很多,项葵竟然差不多只有五分烦,算算时间,应该要被晾三天左右。
他深刻反省着,心里却冷不丁地冒出个狗得要死的念头,有点陌生。
三天而已,晾就晾吧。
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
项葵把人开足火力晾了三天,当然,也不是她有意为之。
之前总听人说什么,有太多时间想七想八就是因为不够累,不够忙,项葵这三天连着上私教课,难得放一天假,双腿战战如老翁,总算是拼死累活地习惯了一半,也真没什么心思分配给胡思乱想了。
圣诞节那天公司放半天假,项葵对这种已经快沦为双十二的购物节没什么期待,为营造节日氛围最大的努力就是把当天的晚餐换成KFC烤全鸡,但她比较担心的是,圣诞过了就是元旦,元旦过了就是春节。
对,没错,项葵同志提前三个月就开始提前演练自己如何云淡风轻地过春节而不显悲惨了,她去年和前年的方法都是在跨年那天晚上一边看春晚一边狂画稿子假装自己是敬业的都市丽人,效果还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