舳国的天气十分奇特,虽是盛夏,一见雨水便寒气四起,一时间两人都被阵阵凉意侵袭,两双眼睛被水雾般笼罩着,面对面疑惑地瞪着彼此。
“你是谁?”
羲凰警惕地望着眼前人。
佛像和竹叶投下的阴影互相掩映,日光撒在女孩儿身上神仙般着亮,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明亮的眼睛有几许倔意,神情很是生动。
“江烜。”
少年新奇地注视着面前这张英气的脸,有些哑然,见惯了宫中明黄深红的色调,她这一身素青让他觉得十分地特别。
羲凰蹙着眉头局促地侧身,狭小的空间显得更为逼仄。
少年并不惊讶,他微微凝着一双星目。
“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漫天的雨滴四散落下,嘈杂得让人恍惚,江烜凝了凝神,生怕错过一丝声响,回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
羲凰无心应付眼前的少年,她支着肩膀乘机换了位置,一侧头便瞥见长茯寺正殿殿外舳国的仪驾,脸色旋即冷了下来,又躲藏着加快步伐后退着跑开了。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江烜远远低估了她的实力。
只见羲凰的手臂打直如弓箭,刚猛利落地推开眼前人。
两个人隔得很近,近得江烜可以看见她眼里尖利的厌恶,才短暂地过了几招,他便落了下风。
江烜不甘心又追了几步意外抓落她的玉佩,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龙飞凤舞的雕工刻出玉龙状的“卫”
字,思索间,后面响起了脚步声。
他连忙将玉佩藏起,侍从从后面寻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下令移驾避雨。”
偏殿院墙上的光暗了下来,江烜望着羲凰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知道了。”
雨水落下出各种声响,江烜脑海中浮起羲凰的面容,单凭着这块玉佩他便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彼时皇后的侍从候在一侧,江烜不动声色地背转过身,往外走去。
“烜儿,你的功课如何了?”
皇后端坐着,微微地露出一点笑意。
“母后,儿臣自知天资平庸,不敢怠慢分毫。”
“我知道你是谦虚惯了的。”
皇后端起茶盏,鬓边衔着玛瑙珠的金凤凰飞似的晃动,她凝了凝神,“病中的这些时日听闻远逸斋的宋太傅对你夸赞不已。”
“是宋太傅教导有方。”
江烜屈着身恭敬地说。
“若是六皇子还在,也是到开蒙的时候了……”
“母后节哀,儿臣命了寺中的住持为六弟供了海灯,又遣了僧人日日在牌位前诵经,想来六弟已早登极乐。”
皇后不施粉黛的脸透着几许疲惫相,她扯着嘴角点点头,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拭去脸边的泪水。
另一边,江烜前脚随侍从离开,羲凰后脚回到偏殿。
她来回地翻看在找寻什么,不一会儿又空手沿着长街往舳国皇宫飞身而去。
夏秋转交之际,桂花的香气笼罩着舳国上下,质子府也不例外。
作为府邸它的陈列简陋不堪,入眼皆是落了色的红木窗子,掉了漆的柚木木门,院中的摆置倒是素净雅致,连绵的雨天让质子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