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本以为王总旗会将剑留着,又或者换做银钱,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剑送到了上司手里。
看他也是浓眉大眼、古板刚正的人物,原来如此会拍马屁?
魏国公将剑身略微出鞘,一缕寒光登时照亮其面颊,他缓慢地以手抚摸剑身铭文,十分珍惜。
“此剑削铁如泥,我甚爱之,听说道长见多识广,是否知晓其来历?”
若是询问道藏经文,陈阳或许答不上来。
但关于出土明器,尤其眼前这柄汉剑,他确实有些了解。
陈阳昂答道:
“此剑乃是季汉昭烈帝于章武元年取金牛山铁矿铸造,共得八柄,长三尺六寸,昭烈帝自佩一柄,其余七柄各赐予诸葛武侯、后主刘禅、梁王刘理、鲁王刘永、关张二将及赵云,剑上文字俱为诸葛武侯亲笔写就,在古今刀剑录中,又被称为蜀主八劎。”
“原来如此。”
魏国公点点头。
“怪不得这铭文笔划间有股英雄气,道长又如何认出此剑?”
“中古时,前唐右金吾卫大将军李师古曾得诸葛武侯之佩剑,改其名为师古,数十年前,李师古之墓被盗,师古剑辗转流离于多人之手,在下有幸见过一次。”
然而,陈阳没有说的是,盗出师古剑的正是他家某代祖师。
他猜测,魏国公未必不认得这把汉剑来历,多半只是有意考较。
果然,魏国公随即就抛出了橄榄枝。
“道长果然见多识广,不知可愿屈身为我府中幕僚?”
魏国公府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门第,若能拜入府中,对于游方道士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这辈子也就有了着落。
若陈阳欲求富贵,魏国公府已是世上难寻的好去处。
“多谢国公爷好意,只是在下散漫惯了,粗暴无礼,不堪驱策。”
魏国公见陈阳拒绝招揽,轻轻皱了皱眉,随即笑着道:“既如此,道长不如小住几日,也好报答你对小儿的救命之恩。”
显然,魏国公对陈阳与徐弘远之间的事十分清楚,说完后他便起身离去,那名虎背熊腰的家将却留了下来。
待得魏国公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徐弘远又跑了回来,擦了把头上细汗。
“师父,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当面拒绝我爹的人。
别看他面上温和,其实最是小气……”
“三公子不可胡说。”
家将忽然插嘴打断了徐弘远的话,他冷冷地看向陈阳,轻蔑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不识抬举的东西,看你多少也会些拳脚,可敢与我比试?”
“吴教头,师父是我请来的贵客,不得无礼!”
吴教头根本不理徐弘远,将嘴一咧,露出森白的两排大牙,活像一只人立的熊罴。
“不敢么?看你这鸟道士面白无须,莫不是与宫中的那些太监一般,没了卵子?”
“师父莫要理他,我们走……”
徐弘远大怒,俯身便要去拉陈阳的袖子。
谁料一拉之下,陈阳纹丝不动,倒是徐弘远险些栽一跟头。
“……”
陈阳眯起双眼,不善地看向吴教头。
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泥人尚有三分火性,陈阳更不是泥捏的,不管吴教头出言挑衅是否受了指使,今日他都不会忍下。
不识抬举?
狗权贵也配对我陈某人指指点点?
心里积了恶气自然要作出来,不然反伤己身,如今有冤大头自己送上门,他为何要拒绝?
“正欲领教吴教头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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