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喝了酒的大脑果然不太好用,连一个阻止他的理由都没有,反而一直浮现出前两天两个人在电话里的争吵。
沈意鸣见他不回应,以为他又生气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属什么,动不动就沉默生气。
当下语气也生硬起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要是生气,那我们就冷战好了,十天半个月不说话什么的,于谁都方便。”
男人动了动,松开了环抱着沈意鸣的胳膊,转而去牵他的手,往卧室里走,“我最近应酬也多,如果你不在家吃就告诉我一声,就像今天一样,应酬完我就去接你。”
“不用,怪折腾张特助的……”
“我不喝酒,医生不是不让我饮酒,我开车去接你。”
沈意鸣不同意,又不好直白的拒绝,跟池砚争执只会让话题没完没了,所以他模糊的回了一句,“具体再说,你先去洗澡,身上酒味烟味混在一起,很臭。”
池砚脱了西装外套顺着卧室门口甩到了走廊里。
沈意鸣,“……”
这个男人真的在耍酒疯。
第二天下午,沈意鸣去了乐器行,昨天接待的店员小智一见到人就开始道歉,“实在对不起啊沈先生,前天晚上,我在用锅煮早饭,突然跳闸停电了,那个取照片的人正好这时候来的,所以监控没拍上,我现在越想反倒对那个人的印象越模糊了,实在对不起!”
“没事”
,沈意鸣能说什么,“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照片,回头我问问云生哥是不是他拿走的,这事就过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小智又连连道歉,沈意鸣见他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赶紧转移话题,“学长呢,我们昨天约好了时间,他这会儿在忙吗?”
小智这才把人往里面领,“老板这会儿的课应该快结束了,他还是安排昨天您和他练习曲子的那间教室,我带您先过去,您稍等一会儿就好。”
这是两个人练习的第一天,于一卿的课调得突然,来学习琵琶的女孩儿其他课程的补习,把除此之外的时间都占满了,所以还是只能按照原课程时间上课,不过等明天周一,小姑娘上学就好了。
沈意鸣没等了多久,于一卿的补习便结束了。
两个人在探讨和练习的时候,昝楚予基本没什么事情做,他靠在教室南边的窗户上,沐浴着阳光,背光看着坐在钢琴前的两个人,音乐声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窗外高大的男人带着几个保镖,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昝楚予贴在玻璃上的背影,转身离开了。
谢扬晨本来想继续谈雇昝楚予当保镖的事,先是找秘书打探了s组合的行程安排,没想到组合在公司里勤勤恳恳的练习,队长却不知所踪,只好亲自给池砚打电话询问。
那会儿一股子冲动,想马上找到昝楚予,这会儿看到昝楚予这副样子,又失去了跟他交谈的兴趣。
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就要赶紧抢来攥在手里,不然就会被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据为己有,以后再也摸不到一下。
所以谢扬晨对与自己身边存在的东西总有一种危机意识,可昝楚予是个人,还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
谢扬晨双手插在兜里,觉得自己也是挺有意思,他每天事情繁忙得要死,却把大把的时间耗在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身上。
晚上如池砚说的那样,到了饭点他就打来了电话。
于一卿捏着菜单,听到池砚的声音愁得头都大了,拽着沈意鸣的袖子求他,“我也不是不想跟你一起吃饭,但是这个池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非要跟我一起吃饭吗,我跟他八字相冲,吃不到一起去的,要不我还是先走了。”
沈意鸣看着身后等着继续点单的服务员,有些为难,“可是菜已经点好了啊,要不你跟昝哥一起吃,我去跟他吃别的,吃完让昝哥送你?”
他们因为专辑的事情说好了,于一卿只是帮忙不收酬劳,v的部分也不需要请旁人,沈意鸣入镜和于一卿直接拍就好了,所以沈意鸣便坚持只要两个人一起练习曲子,晚饭就一定沈意鸣请。
有了池砚的打扰,于一卿几乎晚饭都是和昝楚予一起吃,摆脱池砚以后两个人差不多吃遍了江城。
一来二去的,这样的吃饭方式变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有时候甚至是昝楚予先开车带于一卿离开琴行,沈意鸣反而要等下班晚了的池砚开车来接他,然后规规矩矩的回别墅吃饭。
沈意鸣有时候会跟池砚抱怨,说自己完全没了社交,这些都是因为池砚。
池砚也不狡辩,安安静静的开车,询问专辑准备拍摄的时间。
“明年的四月吧,一年之春,一切都是开始”
,沈意鸣打开手机看了下日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到年底了,还有半个月过年,新年要把爷爷接出来吧。”
池砚神色一顿,他已然忘了还有过年这件事。
往年里只有他一个人,过年与旁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新年接不接你爷爷,还得看他的意思,他要是不想搬出疗养院,你也可以过去陪他。”
“那你呢?”
男人一愣,扭头看向副驾驶的沈意鸣。
沈意鸣便解释了一下,“你不需要回老家祭奠一下家里人吗,还有那个池磊,现在你家里也就剩他一个了吧,你们要一起回老家吗?”
池砚脸色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家里的人池磊会回去祭奠,不需要我,再说了,我回不回去都一样,他们依旧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