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坐起身,“快说吧,我听着。”
“今日南珠不是替祖母给我送了一匣点心吗,她告诉我二叔母撺掇着祖母,要替我寻一个外省的大儒做先生。”
谢瑄和见爹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也没被吓着,而是继续道:“我就想,南珠可是祖母身边的二等丫鬟,哪儿能平白给我说这些。”
“这不就像是从前爹身边的亲卫,给敌人出卖情报吗,我就有些怀疑她的用心。”
“是该怀疑,”
寿平侯满意道,“你做得很对。”
谢瑄和受到夸奖,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才继续往下说:“但吴应成却给我说,因为东珠的事,南珠心里害怕,想投靠我。”
“接着我就听他给我讲故事,但听着听着,我就觉得吴应成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谢瑄和小大人似的蹙起眉:“刘嬷嬷从前同我说过,一个好的下人,只会一心向着主子,绝不会刻意诱导主子去做什么。”
“但吴应成说那些,话里话外,像是挑唆着我对祖母不满。”
谢瑄和说着,就把吴应成的话原样学了一遍。
寿平侯听了,眼中带上了骇人的寒意。
但苏夫人除了不满外,还多添了几分思虑。
“那刁奴如今在何处?”
寿平侯也坐起身来,就想叫人。
谢瑄和赶忙拦住他,高兴的晃了晃小脚:“爹你别急,他在我院里呢。”
苏夫人见瑄和这副表现,手中团扇转了半圈,也帮着劝了寿平侯一句:“你急什么,瑄和恐怕还没说完呢,你儿子这会儿说得头头是道,你还怕他吃亏?”
等寿平侯终于安坐,谢瑄和才继续说:“徐伯父教过我,要善于抓住别人话里的漏洞。”
“其实我那会儿听他说得信誓旦旦,也有些迷糊,”
谢瑄和心虚的咳了一声,而后抬高了声音,“可我是谁啊,我一下就听出来,他对祖母院子里的事,熟悉得像亲眼见着了一样。”
“我就学着爹从前抓细作的模样,先夸了他一句,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
谢瑄和清了清嗓子,模拟出当时的神态,“祖母院子里的事,爹娘都不清楚呢,你倒是挺明白的。”
谢瑄和模拟完,当即笑出声:“爹娘你们不知道,当时他被我吓得,直接就跪下,解释了一大堆。”
他说着,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就是我给他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收拾好心情说话。”
“不过效果好像挺不错,我问什么,他答什么。”
“还是爹你的法子厉害,我出门时,吴应成还有些畏惧我,不敢跟来,只在院里等着吩咐呢!”
“其实他还不情愿我和爹娘你们说他在祖母处有人脉的事,可我是谁啊,我可是爹娘的亲儿子,我能不告诉你们吗?他怎么能和你们比!”
这……这能不怕吗?
寿平侯和苏夫人对视一眼,把身上寒意都消了,看着满脸写着快夸我的谢瑄和,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脸。
过得片刻,寿平侯又伸手揉乱了他的头,而后在他的抵抗和不满中同苏夫人道:“军师早同我说,这孩子学东西快,要好好教导,时时修枝。”
“我原只当他还小,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还真叫军师说对了。”
苏夫人看不过眼,将谢瑄和从他手底下抢了回来,一边替他理头,一边埋怨寿平侯:“下手这么重做什么,瞧瞧,头都打结了。”
又说:“瑄和聪明,教过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