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急响。
“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睡衣外披着外套,皱眉打量着她,“催命啊?你找谁?”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季凡灵撑着膝盖喘气,抬手抹去下巴上的雨水。
“什么你家?”
女人的表情莫名其妙。
“季国梁人呢?”
季凡灵往她身后望去。
家里的陈设全都变了,通宵吵人的牌桌没了,满地乱滚的垃圾也没了,家具布置整洁温馨,和她早上离家时大相径庭。
“什么季国梁,不认识,找错了吧?”
女人不悦地挡住她的视线。
“没找错,季国梁就住在这。”
“我都在这住七八年了。”
女人不耐烦道,“你就是找错了,去别的楼层看看吧。”
“七八年?”
女人作势要关门,然而季凡灵动作更快。
她抬膝一抵,手掌扒着门框,熟练地把门重新扯开,动作有种和她长相格格不入的痞气。
“你做什么!”
女人呵斥。
“就问最后一句,”
季凡灵迎上她惊疑的目光,秀气的眉毛蹙紧。
“——今年是哪一年?”
2o22年。
那车一撞,硬生生把她撞出去十年。
季凡灵顺着楼道下楼,烦躁地抓了抓头,接受了现实。
毕竟命运就是这样无情的东西,有些人的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有些人的人生则是一盒掺着屎的巧克力,时甜时苦,起起伏伏。
还有一些人,比如她,拿到的是一盒纯粹的屎,起初微微惊讶,之后习以为常。
季凡灵走出小区,拐进了最近的一家小市。
市里看店的是个穿着卫衣的男大学生,他瘫在收银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低着头,在手机上猛打游戏,手机接连出“doub1eki11!”
“trip1eki11!”
的提示音。
季凡灵翻了翻口袋,浑身上下只有早上从季国梁外套里偷的两元钱。
她把硬币放在柜台上:“能让我用下固定电话吗?”
“固定电话?那都哪一年的东西?”
大学生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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