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唱一和的打官腔,明显是话里有话。
谢檀懒得理这些嘴上官司,只顾闷头饮酒,卓吾已经出去了快一炷香时间,还未有消息传来,事情恐怕是有点棘手。
眼见着她案几上菜肴没动多少,青玉酒壶都快空底了。
季殊合终是忍不住,他在桌下一把攥住谢檀垂下来的袖口,咬牙切齿在她身侧低声道:“裴望廷对殿下而言当真如此重要吗?现下只是赐婚,殿下就吃不下饭,借酒消愁。”
“倘若他真应了,殿下以后是不是还要带着侍卫当场抢亲?”
“什么?”
谢檀此时已有三分醉意,眼神朦胧中透着几丝迷离,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季殊合话的意思。
这君子汤当真烈得很,才喝了几杯就混身燥热。
本来这酒就是文人雅士诗词作赋时所喝,饮时需些清淡的小菜配着,以压住它醇厚的味道。
而谢檀原本就为宫女失踪的事心烦,再加上殿中两人虚假的词令来回,她恼得很,一时喝酒如牛饮,那酒性登时就上来了,幸好她功夫深,尚且能抵御几分,没失了神志。
季殊合见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低声音,一点一点靠近她,语气急促而不甘,“他裴望廷不过一介书生,他能为殿下做的我季殊合也同样可以为殿下做,甚至比他做得还要好。”
“殿下能不能转身看看我?”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谢檀口中没头没脑蹦出这一句。
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
周围人全都不见,空旷的殿堂里只余他与谢檀。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这些字眼跳动起来,见缝插针将他缠绕,心好像被填满了,溢出涨涨的酸水。
“嗯?”
等了半天旁边人还没下一句,季殊合傻眼,先前生出的几分怒气被她三言两语就戳破了,可沉甸甸的心又被她吊起来了。
正准备继续问她,旁边承亲王倒是先开口了,“长公主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谢檀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一侧季殊合及时小声提醒,“他是问你,对于圣上想独自朱批这事怎么看。”
谢檀一愣,季殊合月白衣摆还叠在她身上。
两人何时靠的这么近了?
她默默拉开距离,掐紧手心,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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