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宅子本就不大,人多住不开,只西南角有两间房舍还空着,收拾一下也能住人,父亲,您看那里怎么样?”
西南角的房舍细说起来其实根本没住过人,只因那里种着一块药田,草药成熟又经过晾晒之后会放在两间房里收着。
“药舍怎么能住人?大嫂,我记得西侧院有房子空着。”
姜氏这次是真因为秦氏的举动惊了,窈娘无论如何都是家中的正经亲戚,尚且年幼,叫人去住药舍,怎么说的出口?
她可是记得,窈娘的身上还有和镇国公世子的婚约呢。
“西侧院住着二郎还有四郎,表兄妹住的近了于礼不合。
先前那两间房不过是因为没住人才成了药舍,住了人不就不是了。”
秦氏淡淡地回道,过后就不出声了。
林家三房都没有分家,加上底下的七八个小辈,林家的宅子确实住的拥挤。
比起来西侧院,余窈住到西南角与表兄表弟们隔开,听起来更为合适一些。
可药舍怎么听起来都太过怠慢,林老夫人和林太医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余窈的大舅舅,秦氏的夫君也微微皱眉,对夫人的安排不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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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屋中的人都不出声,余窈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被搅在一起的手指,轻声道,“大舅母何须费心,我还记得从前和母亲住过的院子,我住到那里去不就可以了吗?”
少女的话音落下,房中的气氛更安静了。
余窈母亲从前住的院子,现在已经被秦氏的长子林家大郎占了,林家大郎娶的夫人是京城中一位御史的庶女。
林家长房很以这桩
婚事为荣,觉得长子攀上了一个有权势的岳家。
余窈的大舅舅一脸尴尬,秦氏正欲将这事挑明,被姜氏的一声嘀咕打断了。
“敢情是因为这个才叫人去住药舍啊。”
见识到了公爹对外甥女的看重,姜氏自然敢与长嫂叫一叫板。
“弟妹这是何意?窈娘进京这般突然,我一时半会没法安排难道是故意的不成?若你觉得不妥,不若叫窈娘住到二房去,刚好二房也只有一个三娘,房舍多。”
秦氏冷笑,窈娘姓余,她的母亲也早已去世,难道家里还要给她留着一个院子?
听到大舅母的这番话,余窈紧紧地绞着手指,心中除了有些失落并不意外。
她的父母去世过后,剩下所谓血脉相连的亲人们如何对待她都不稀奇。
对她好是情分,对她不好嫌弃她也是人之常情。
她想自己住到药舍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手中有银钱,过些时日置办座宅院也就是了。
本来,她到外祖家就只是暂住。
“住口!”
然而,正当余窈准备接受大舅母的安排时,一向脾性温和的林太医动了怒,他和老妻都还没死呢,倒要看着女儿的骨血寒酸地住到药舍。
“将鹤鸣院后面的缘草堂收拾出来,给窈娘住。
你们的医术也有所成了,今后就在自个儿的房里自己教导二郎五郎他们。”
林太医不好对着儿媳发火,冷脸看向了长子。
缘草堂是林太医教导子孙医术的地方,房舍有好几间,摆设布置也好,拿来给一个小姑娘居住绰绰有余。
“父亲说的是,该是如此。”
余窈的大舅舅连忙应声,秦氏还欲再说被他狠瞪了一眼。
为难妹妹留下的独女,传出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窈娘住进去,我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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