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绣到一半,停了下来,着着袖子上丑陋的针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谢玉升洗好了床单,晾在院子中,回头看秦瑶停下手上动作,眼睛巴巴地望着衣服,他问:“绣好了?”
秦瑶抬起头来,双手提起袖口,展示给他看,问:“好看吗?”
谢玉升盯了那纹路一会,不说话,扬起眼睫看她,意思尽在不言中。
小姑娘明白了,心里失落,但也不想自己被看轻,道:“你等会,我拆了线重新绣,这次肯定比上次好看。”
在这种事情上,她有点笨手笨脚。
下一刻,衣服被从秦瑶手中抽走。
秦瑶仰头,看谢玉升将衣袍拿在手中,他来回翻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有些一言难尽,道:“你把针给我吧。”
秦瑶不懂他要做什么,将针递了过去。
谢玉升道:“我来帮你绣。”
秦瑶一脸惊讶:“你怎么能绣,你又没学过女红。”
谢玉升问:“我绣的和你绣有什么区别?”
这话秦瑶可真反驳不了,谢玉升绣得再差,还能比她绣得丑虫子还丑吗?
谢玉升接过细针,坐下后,拿起衣服袖口,一针一针绣起来。
秦瑶见状,搬着小板凳,坐到他身边,准备看看他能绣出什么绝世好看的花纹。
谢玉升手真的极好看,指节分明,骨肉均匀,五指灵活地在针线间穿插,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秦瑶托腮看他,总觉得谢玉升这副样神情外的眼熟,想起看来,他沏茶时,也总是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
那是一种在锦绣堆里长大才能养成的气度。
秦瑶记得自己十三四岁那会,跟在阿兄后面玩,常常见到谢玉升,就觉得这个哥哥,好生得气度不凡,一举一行都优雅无比,与自家那个武夫一样的哥哥气质截然不同,像那天上不食烟火的神仙。
秦瑶托着腮,目光温柔,看着“神仙”
帮她绣花。
谢玉升神情无波,由着她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
午后的暖风柔柔地拂来,吹落头顶绿叶时不时飘落,蝉鸣声愈演愈躁,使得周围一切都呈现出的一种悠然的静谧。
秦瑶忽然开口,道:“谢玉升,你回去后帮我作一副画好不好,你很久都没帮我作画了。”
谢玉升缝衣服的手一顿,挑眉问:“我什么时候帮你作过画?”
秦瑶眨眼,细声道:“你失忆之前啊。
你以前给我作过好几幅画,我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你再帮我作几幅吧,我这次一定好好藏着,你画技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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